顾荇舟只好把橙汁放在他面前,自己找了个较远的距离坐下来。
“你就那么害怕白泽吗?”顾荇舟叹道,“我身上,只有它死掉的一枚精神核而已。”
薛畅整个人像小孩儿一样缩在沙发里,耷拉着脑袋,他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它刺伤过我。”他喃喃道,“白泽用它的蹄子把我踹伤了……它还拿头上的羊角扎我的精神核。”
顾荇舟心中一动,探身向前:“阿畅,你都想起来了?”
“只是一部分。”薛畅垂下眼帘,“和白泽相关的那部分。”
“阿畅,你比白泽强大得多……”
“可我就是害怕啊!”薛畅又怨又羞,“我克制不住的!”
顾荇舟明白了,一把剪刀,是不会让一个成年人害怕的,然而一个曾经被剪刀扎伤的幼童,一看见剪刀就惊恐哭闹……说到底,还是因为没长大。
顾荇舟苦笑道:“那么,你想起白泽是怎么死的吗?”
“它是自杀的。”
“什么?”
“它跳进泥海,拿它的羊角扎我的精神核。”薛畅小声说,“我被它扎伤了,疼得不得了,那是我最脆弱的地方,皮肤也最薄……我吓坏了,拼命抵抗,就这么把它给杀了。我也受了重伤。”
顾荇舟更困惑了:“白泽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为了给你祖父帮忙?何至于!”
薛畅摇了摇头:“它不想活了。先生,白泽什么都知道,它知道得太多了,活得越久,越没滋味。但它不能死,因为它和薛适有过约定,必须为薛家帮个大忙……白泽一直在等我祖父去找它。”
顾荇舟一时无语。
“白泽的死,是和我祖父商量好的。”薛畅低下头,“我被它重创,重伤昏死,我祖父趁机给我上了锁……先生您见过的那个赤红的环,就是白泽的一双羊角变成的,那红色是它喷出的血染成的。”
顾荇舟记得那枚古怪的圆环的质感,非常坚硬,又非金非玉,原来竟是白泽的一双角。
然而整件事情,依然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薛从简既然如此珍爱儿子,甚至不惜以命换命,为什么临死前,又留下“杀死薛旌”的遗言呢?
白泽的精神核,是怎么辗转到了他这里的?
既然薛从简的初心只是救孩子,顾玄、魏方礼这些人,又是怎么参与进来的呢?
薛从简明明给章鱼上了锁,为什么后来又给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