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协会出来,薛畅怀里抱着八音盒和小罐头的精神核,他站在中转站少女喷泉跟前,一时间,怅然若失。
家,好像回不去了,他不想面对妈妈,也不想面对奶奶。
薛畅深知,从她们嘴里听到的要么是谎言,要么,是更难承受的真相。
“走吧。”顾荇舟说,“回去。”
薛畅看看他:“回……哪儿?”
顾荇舟回头看看他:“当然是回沉舟。”
对了,还有沉舟。
薛畅忽然安下心来。
他总算,还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后来,顾荇舟和魏长卿谈起此事,他向魏长卿描述当时听那只八音盒所产生的震撼,顾荇舟说,难怪薛畅平时几乎不唱歌。
“杀伤力太强了,如果全部放开,根本没人能承受。”
魏长卿思索片刻,这才道:“所以这就是他偏爱口水歌的原因?”
顾荇舟一怔:“怎么讲?”
“口水歌的能量极低,比塑料袋还差,没法承接那么强的能量,这就好像用竹篮捞水,水会从四面八方漏掉。”魏长卿说到这儿,笑了笑,“杀伤力自然就减弱了。”
顾荇舟也笑起来,他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解释。
“钟淼淼一定知道得更多。”他又思忖着说,“我听阿畅说过,他妈妈非常反感他唱歌,小时候,几乎是用恐吓手段来禁止他开口。”
魏长卿突然说:“所以原本是叫阿唱,唱歌的唱,对么?”
这一句话,把顾荇舟说得沉默了,他再度想起顾玄那意味不明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