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里出来,外头还是黑沉沉的。
薛畅脑子有些昏,他朝着校门口走去,走到跟前才发现校门是关着的。
呆愣了两秒,他又转过身,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逡巡。
冬季的黎明最是黯淡压抑,操场上又黑又冷,薛畅像个傻子一样,拖着脚步,在跑道上慢慢走着,他的心,也像这天气,又黑又冷。他想走,想脱离这些,但又不知道要走去哪儿……
走了半天,薛畅停下来,他在看台上坐下,呆呆望着操场正中心。
那根金色的立柱依然在灿灿放光。
薛畅忽然想,他这是为什么呢?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义无反顾?
脚步声响,顾荇舟走过来,在薛畅身边坐下。
顾先生又要安慰我了吧?薛畅想,每次,都得顾荇舟替他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就好像,哪天他的脊椎骨被人一截一截打断了,顾荇舟都能给他接起来。
但是这次,恐怕不行了。
“阿畅……”顾荇舟轻声开口。
薛畅却打断他:“先生,我不想听任何安慰。”
顾荇舟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找到他了。护士长,您把手机交给老人吧。”
薛畅一怔,顾荇舟将手机递给他。
“先生?您这是……”
“拿着。”顾荇舟说,“你自己听。”
薛畅迟疑地接过手机,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阿畅?”
薛畅一下子忍不住了,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奶奶……”
“阿畅,你妈妈把首饰盒的事情告诉你了,是吗?唉,她一着急,什么都说出来了……”
手机那边,奶奶的声音虚弱,还断断续续的,毕竟刚做了大手术没多久。
“其实呀,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