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苏锦开着车,带着薛畅去见苏皓。
路上,他和薛畅提起了叶慎谦的事。
海英中学事件,苏锦没在场,全程都是听人转述。当他得知叶慎谦被协会吊销资格证,不由十分吃惊。
“会不会是弄错了?”他忍不住问薛畅。
薛畅只得很谨慎地说,当时确实在被投毒的面包上,发现了叶慎谦的精神体痕纹印迹,而且他也确实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叶慎谦这个人,和各方都有关联,关颖叫他“小舅舅”,苏锦叫他“小师叔”,他又比这两人大不了几岁,按理说,三个青年本该经常在一处玩闹,可无论是关铁山还是苏镌,都对儿子有相同的叮嘱:离叶慎谦越远越好。
关颖对关铁山自然是言听计从,苏锦却觉得苏镌小题大做。
然而这次海英的事,让他不由重新审视起父亲的叮咛来。
他想了半天,却问薛畅:“你怎么想的?”
薛畅语气坚决地说:“既然总长认为叶慎谦是坏人,那他一定就是坏人。”
苏锦不由失笑,他说:“你是什么时候和我爸爸成统一战线了?”
薛畅一时语塞。
苏锦看看他,又笑道:“阿畅,我发觉你就是个天生的黏合剂,放在哪儿都能团结一堆人。你看你刚进沉舟那会儿,除了大橘,谁都不喜欢你,这才过了三个月,不光我爸转变了态度,就连吉家兄弟也把你当自己人了。”
苏锦开着车,没有往市里走,却往市郊滨湖一带去。
薛畅问:“不是去你爷爷家吗?”
“是去荷风棋院。”苏锦笑道,“那是我们家的产业。我爷爷就喜欢和几个老哥们在那儿下棋。”
到了地方,黑衣侍者正在门口迎接。
他们坐电梯上到三楼,迎面一股扑鼻的香味,室内正在焚香。
薛畅皱了皱眉,味道是白檀,但并不纯粹,里面还掺了点什么……
自从恢复了全部记忆,薛畅的精神体就出现了质的飞跃:食物,饮水乃至空气,稍微有点变化,他都能察觉到。有时候早起还没开窗,他坐在床上,就能准确报出今天pm2.5的浓度。
棋院空气里的白檀,明显被加了一点“佐料”。薛畅心中不由一沉,他把脚步放缓,故意落在苏锦身后两三步。
从薛畅的后背,悄无声息生长出无数章鱼触手……
在侍者和苏锦看不到的地方,触手们顺着地面,向着天花板无尽延伸,猛烈吸收着白檀里的药物,触手上的吸盘张得大大的,仿佛无数贪吃的嘴。
不过一两分钟,白檀里加的那点儿料,就被触手吸得干干净净。
“哦,你们来了。”
苏皓从窗前站起身,老人笑盈盈的,又看看孙儿:“怎么,还带着客人?”
薛畅不动声色地收起触手,恭恭敬敬上前道:“苏老前辈,晚上好。”
苏锦也笑:“爷爷,阿畅非要跟着来。”
薛畅说:“上次苏老前辈帮我消除了刺青,我一直还没道谢。”
苏皓爽朗大笑:“欢迎过来玩。阿畅,你太客气了。”
苏锦顽皮道:“对了,我还挂念着爷爷胳膊上的刺青呢!最近疼过吗?爷爷给我看看!”
他聚起精神体,伸手就去挽苏皓的袖子,苏皓一把拦住他。
“这是干什么。”老人嗔怪道,“客人还在这儿呢,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