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铁山告诉儿子,叶慎瑾的病情不算严重,“不会再出上次那种事了”,可是关颖心中仍旧很压抑。
关铁山发现儿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便走过去,伸手掀了掀窗帘:“把脑袋藏在窗帘后头……躲猫猫呢?”
关颖回过神,他没好气地看了关铁山一眼:“是啊,躲你这个大猫猫!”
关铁山笑起来,他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起来吧,等会儿就得开祖祠了。”
关颖站起身,他习惯性地想和父亲说薛畅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以前的他,遇到扛不住的事,就会和父亲说,关铁山能帮忙的肯定帮他,不能帮忙的,也会给他打气,让他有信心扛过去。
但是现在,关颖不想说了。
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爸爸,他暗想,凭什么呢?凭什么把自己的事丢给爸爸来扛呢?
关铁山察觉到儿子的异样,不禁问:“怎么了?”
“没什么,”关颖顿了顿,“就是担心我妈。”
关铁山叹了口气:“别太担心,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你妈妈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关颖看了父亲一眼:“哦?你是说,她早就猜到小舅舅会死?”
关铁山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小颖,譬如有一个人主动爬进了老虎笼子,别人会因为他被老虎咬死而感到震惊吗?”
关颖听得若有所思。
“爸爸,大舅舅到底怎么死的?”他突然问,“我想知道真相。”
关铁山站定。
春日的阳光,透过古宅邸那老旧的雕花窗棂,静静照了进来,落在关铁山平静的脸上,花瓣一样的形状,远远望去,像一块金色的豹纹。
“是被同一只老虎给咬死的。”他平静地看着儿子,“所以你现在明白,你妈妈为什么不能饶恕叶慎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