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璋一愣:“是啊,是我师哥魏军。”
钟薪轻轻叹了口气:“名字和脸,还是对不上。”
邵建璋赶紧道:“慢慢来,师父,有我陪着呢,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我。”
钟薪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晚饭时间了吧?带我去食堂,告诉我所有我应该认识的人。”
那天晚上,邵建璋留在了钟薪这儿。他给钟薪讲协会里的人,讲其他的梦师,讲他和魏军是怎么被钟薪选中,做了梦境判官的徒弟。
他尽一切可能填补着钟薪记忆的缺失,但也只能讲到他出现,因为在那之前的事,邵建璋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你不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邵建璋沉默良久,才道:“突发心脏病。我师祖是在一个下雨天过世的……当时他在躺椅上休息,而你一直留神着他的呼吸,但是那天的雨太大了,你的听觉受到了影响,等你发觉时,老人已经过世了。”
钟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黑夜之中,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
“建璋,我想不起来……我的师父死了,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钟薪嚎啕大哭,邵建璋翻过身去,把他抱在怀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钟薪都显得很沉默,他的记忆里还是有很多对不上号的人和事。
邵建璋也很难过,他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给师父的生活里增添了那么多宝贵的东西。然而一夜之间,钟薪再度恢复为一块白板。
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可是邵建璋告诉自己,不要气馁。
无论钟薪的精神核被清洗过多少次,他都要陪在师父身边,帮他恢复所有的记忆,直至他能如常生活下去。
那段时间他一直守在钟薪身边,俩人同吃同住,晚间就寝也不分开。
钟薪因为失去记忆,变得容易惊恐,不知不觉间,他就将这个小徒弟当成了生命的支柱。
“师父,你不用怕,有我在。”邵建璋坚定地说,“我能记住所有的事,就算师父的精神核再次被清洗,我也能帮你全部想起来!”
黑暗之中,钟薪伸出一只手,他握住邵建璋的手。
“小肉包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