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他只有一个要求,他想让你好好活着,他说了,不准你自杀。”魏军说着,落下泪来,“小肉包子,这是师父的遗嘱,你可……可一定要听话!”
邵建璋在医院里躺了小半年,这才算恢复如常。
出院的那天,他对苏皓说:“理事长,我这条命是背上那株紫藤保下来的,若不是它,我的精神核早就灰飞烟灭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要报答。”
苏皓叹了口气:“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建璋,你能活过来,就是万幸了,也不枉费……枉费你师父的一番心血。”
他又说:“你师哥眼下在我身边做事,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呢?还想留在协会吗?”
邵建璋点了点头,他平静地说:“我是梦境判官的徒弟,我当然要留在协会。理事长,我师哥一个人承担行刑的任务,太艰难了,我打算再休养两天,等到身上好得差不多了,就去接他的棒。”
苏皓听他这么一说,欣慰道:“那就好,建璋,看你恢复过来,真是比什么都强!你如今好起来了,你师父也能安心了。”
钟薪过世之后,行刑的任务就落在了魏军一个人的身上,他尚未出师,干得相当勉强。好在不久之后邵建璋就回了协会,他对魏军说,师哥暂且休息,往后行刑的事情,就交给他来。
魏军吃惊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邵建璋淡淡地说:“我不是一个人。师哥,师父就在我的身上。”
一句话,把魏军说得顿时红了眼睛。
事实上,邵建璋的行刑完成度远高过魏军,他的手法老练而凌厉,处理过后的行刑现场,几乎没有残余,让人不得不叹服。有人说,这是钟薪在邵建璋的精神体上显灵,他在借着徒弟的精神体完成自己未尽的工作。
魏军很快就将行刑工作移交给了邵建璋,包括钟薪留下的那把死神镰刀。
然而他还是担心师弟吃不消,于是忍不住问:“建璋,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了吗?”
邵建璋抬起眼睛,眼神无波无澜地望着他:“师哥,虽然咱们都是师父的弟子,但继承师父的是我而不是你。我希望,往后你不要再碰行刑的事了。”
魏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颤声道:“建璋,你这是……这是要把我赶出师父的门下吗?!”
邵建璋摇摇头:“师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哥。但是梦境判官这个位置,我不会交给你。我不想让你清洗精神核。”
魏军明白过来,他一时难过无比:“建璋,我知道你的心。那好,我不清洗精神核,我把行刑的事情都交给你。可你怎么办?时间久了,你不也要清洗精神核吗?”
“我不会让任何人清洗我的精神核。”邵建璋轻声说,“永不。”
“怎么可能!建璋,协会早晚都会强制你……”
邵建璋微微一笑,他竖起手中的死神镰刀:“那就让他们试试好了。”
魏军震惊地望着邵建璋,他忽然想,苏皓说错了。
他的师弟,根本就没有“好起来”。
……而且可能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