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邵建璋就有了多个身份:他既是协会理事长,又是棋社成员,他既是紫袍人,同时还是梦想家。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家都知道他居心不良,然而大家都心照不宣,半真半假地捧着他这个理事长。
谁都很恭敬他,但是谁都不相信他,就连关铁山和钟淼淼,都越来越戒备他。
很多人都想让他死。
邵建璋对此无比满意,他觉得,自己打破这世界线,指日可待了。
就在这时,邵建璋得知了新华机械厂即将被拆的消息。
那个日暮黄昏,他让司机开着车,去了新华厂,这个他曾经工作过六七年的地方。
那儿已经没人驻守了,只剩一个老头在看大门。
邵建璋说,自己曾经在这儿工作,听说厂子要拆了,心里十分舍不得,所以想过来看最后一眼。
老头儿独自一人看大门,难得来了个年纪相仿的老者和自己唠嗑,顿时有了热情。
“您是新华厂的?哎呀咱们是同事啊!”老头儿抓着邵建璋的手,用力摇晃,“同志,您是哪个车间的?”
“我是冲压车间的。”邵建璋含笑道,“您呢?”
“我也是冲压车间的!”老头儿惊喜道,“那您认不认识一个叫薛从简的?”
邵建璋笑道:“他是我家亲戚。”
老头儿一时喜极而泣:“他是我的班长啊!唉,说起来,班长也过世快四十年了。”
老人抹起泪来:“这二十年,厂子一个劲儿走下坡路,换了好几任厂长也没能救过来,有能耐的都走了,那个新海源的魏军,你知道吧?他原先就是我们厂的!我还认识他师父呢,姓钟,特别好的小伙子,可惜因为工伤事故死了。”
邵建璋微笑望着他,他什么都不想说。
“……后来厂子倒闭了,这块地被地产商给看中,沈崇峻的竣业集团,听说过吧?特别有钱!咱们厂,就卖给他了,这么好的厂子……就这么卖了。”
老头儿抬起头来,望了望那破旧的厂房:“你来得巧,再晚一天就看不成了,听说,明天开始推厂房……进去看吧!甭担心!看多久都行!”
邵建璋独自走进了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