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之兄,为今之计,头等的大事,你身为兵部尚书,得赶快拿出一个章程来啊!”
“勤王之事已经不消谈了,咱们这个南边的备用朝廷,可就成了关键中的重中之重了。不勤王,那些拥兵自重的人,总该有所表示了吧?”
一旁的刘宗周,在高弘图的暗示下,马上出声附和道:
“是呀,宪之兄,当务之急,我大明值此生死存亡危难关头,你得赶紧挺身而出有所作为啊!”
史可法环视了一眼屋里的人,除了高、刘等寥寥数位高官,其余不是幕僚就是自己兵部的下级属官,不由得暗自摇摇头,沉吟半晌,随即闭目道:
“当此国难当头,非一人可为也。兹事体大,且容我好生想想再作推敲。”
众人一听,顿时会意,一个个拱了拱手,鱼贯而出。
来到院子里,高弘图、刘宗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随即将何腾蛟的嫡长子何文瑞叫到一边道:
“贤侄,关于时下局势,你来时令尊何大人私下里,可有什么话带给兵部史大人的?”
其实,发生了这样的天大变故,何腾蛟本来是要亲自赶到南-京-朝廷这边的。
可是临行时,他却被下属和当地官员给生拉硬扯栏了下来。
道理很简单,树倒猢狲散,皇帝没死之前,大家虽然已经不拿这个皇帝一言九鼎的当回事了,但毕竟还有一个皇帝尊为摆在那儿。
现在皇帝死了,人心隔肚皮,以前都是人人拥兵自重,明争暗斗,现在局势乱成这样,谁敢保证主宰一方的大员,一旦过了自己的地界到了人家的地面上,没事还好,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自己给人家送上门去的好处?
所以,现下最稳妥的还是先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看左邻右舍的其他那些封疆大吏们是如何出招,再做计较吧。
最不济,大家先各扫门前雪,以不变应万变,不也是一种上上策吗?
所以,何腾蛟给何文瑞定下的到南-京-的行程和安排,当然也就不可能只是来找史可法一人问计的,只不过史可法作为皇帝活着时钦点的坐镇南京朝廷的大员之一,史可法在他交给何文瑞的拜帖名单上,是排在第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