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阿香?”
孟远捧着手里还带着女娃体温的破水瓢,莫名其妙的竟然一下子鼻子发酸,心底悸动不已,嘴里也不由得脱口而出。
听见问话,阿香点点头,终于又大胆地再次犹如惊鸿一瞥地看了孟远一眼,然后头一低,抽身跑进了人群。
“贵公子,你手里的水,可好喝?”
老者忽然出声,嘴角第一次浮出一丝笑意,看着孟远问道。
定了定神,孟远猛然甩了甩头,也不造作,张口就是一笑道:
“还没喝到嘴哩,又怎知好喝不好喝——”
说着,他端起手中的破水瓢,仰起脖子就是一饮而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远或许是潜意识里的一句话,又或者根本就是随口说出的一嘴,在老者听来,这句颇有些一语双关的话,却一下子让他回错了意。
“好喝就好,呵呵,好喝就好,这山里也就这一瓢水值得待客了——”
老者呵呵笑着,看到孟远咂吧着嘴巴,一脸的意犹未尽,于是一语双关道:
“既然好喝,贵公子要不要再来一瓢饮?”
孟远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盯着老者看了一眼,忽然摇头道:
“好东西怎可暴殄天物,须得慢慢品味才是。唔,我喝出来了,这是真正的山泉。有如此好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着,指了指山外的大海方向道:
“你们是一个村子的,那海边的其他渔村呢,他们是逃到了别的地方吗?”
老者叹口气,一脸悲伤道:
“自从渤海这边的海上无法打渔后,方圆百十里地的渔村每日都有人自行逃离,直到有一天北边的鞑子冲到了海边,顺着海岸线一路烧杀劫掠,不知死了多少人。”
“后来,我们捡了条命逃到这片山地,开始时并没有这么多人。等到大家都在山里撞到了,方才知道这一片海边的所有渔村几乎都被该死的鞑子绝户了,剩下的这点人,陆陆续续逃进来,这才又像一个村一样慢慢的人,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