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站在前面半步远的知青突然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羞愤,瞬间吸引来一大票人的注意。
女知青蹲下身子,回头四顾,“谁,谁摸了我?”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多了,社员们瞬间将目光一致投放到知青的后面。
纪军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出事的本人,随着众人的目光左右偏移,女知青身后就两个人,一个自己,一个就是少年社员。
几乎是下意识,纪军将目光对上了少年社员,皱起眉道,“你怎么回事,在生产大队里耍流氓?”
这个年头流氓可是犯罪。
少年社员虽然平时喜欢玩,不服管教,多手多脚一样,但可从来没做过犯罪的事情。
他连忙摇头,大呼冤枉道:“我没有,我刚刚一直站在这里,你不是也看着吗?我什么时候碰过她?”
纪军蹙起了眉头,看了眼两人和女知青的距离,这要是谁偷摸一下还真有可能...
当下,纪军呵斥道:“这里就你和我,不是你难道会是我吗?还是你想说女知青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敢作敢当?”
在纪军的认知里,知青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声誉出来害人,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社员了。
社员一下委屈了,手也摆动起来,“
副队长,真不是我。”
可是不论他说什么,其他人投放来的眼神都充满了不信任,少年社员简直都要气疯了。
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痛苦。
他慢慢冷静下来,思索了一番,突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纪军,语气里再无尊敬,“不对,副队长,这事怎么就不能是你做的了?我都站这里多久了,要摸我早就摸了,还得等到你出现?不会是你在故意诬陷我吧?”
看着对方的眼神,纪军一下子暴怒了,手指指向自己,义正言辞道:“你这说什么话?我作为副队长,难道会陷害社员,对公社里的知青做这样的事情吗?”
少年社员踢着脚下的石头,努努嘴道:“谁知道呢。”
反正不是他就对了。
纪军给气得够呛,手指指向社员,想把人打一顿,又顾忌自己的名声。
大手伸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才把一口气顺了下来。
这个时候,前面讲台上,李创业的开场白已经讲完,正清着嗓子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白纸。
还在围着凑热闹谴责的社员们一下各自归位,都紧张兮兮地望着讲台的位置。
仿佛李创业手里拿着的不仅仅是一张纸,而是揪着他们每个人的命一样。
李创业展开纸张,表情严肃正经地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群众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了,纪军的指责堵在嗓子眼,忍了忍憋了下来。
因为还想着等大队长讲完话训斥少年社员几句,是以,他并没有走开。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纪军都后悔自己这一时的举措。
李创业的声音带着语重心长,道:“这一封举报信的内容详细我就不讲出来了,就把结果告知社员们吧。被举报的人,是我们的副队长,纪军,举报内容:骚扰女知青。”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包括纪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