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嗤笑一声,“黔安是我们的主场,要是连进黔安的灾民有异都查不出来,我今年的述职报告就别写了!”
“那可真是巧了”,刘三俊看了他一眼,“你今年的述职报告怕是要扣个等级了”。
男子不说话了,脸色比夜色还黑。
“我也没料到居然还有个唱隔壁戏的”,男子郁郁不乐道,“见鬼了!赵识到底是打仗的还是搞杂耍的?!”
刘三俊的脸黑得跟抹了锅底灰似的,可以与他衣袍的色调媲美,“口技这中偏门的东西古已有之,鸡鸣狗盗甚至在战国就被用于军事,这一次,你我都没想到,差点阴沟里翻船!”
要不是刘三俊足够谨慎,在城门口布设了数百兵力,否则一时大意之下真被人声东击西,冲破了城门,那他怕是要被同袍们嘲笑死。
对于刘三俊而言,有着数倍于敌人的兵力,又知道敌人要攻城,却依然弄丢了城池,这简直是巨大的耻辱。
嘲笑也就算了,这还意味着赵识顺利的拿下了四城。这对于皂衣军出兵荆州的战略是一中巨大的打击。
即使是现在,城内的动乱平定了,城外蠢蠢欲动的敌人还在虎视眈眈。
“何兴旺,吩咐下去,率领全军,准备迎敌”。
“是!”,何兴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男子看了看天色,“刘将军,若无要事,属下也告退了”。
刘三俊奇道,“你们情搜科不是直属先生的吗,为何会对我自称下属?”
男子朗声笑道,“县官不如现管嘛!”
刘三俊嗤笑一声,不说话了。
信你才有个鬼呢!
“说吧,是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
男子丝毫没有被戳破的羞窘,轻声笑道,“此战过后,我们希望能够以刘将军的名义给赵识送封招揽信。理由就是刘将军与赵识将军交手后,非常欣赏赵识的谋略,意欲向主上举荐他。并诚挚邀请赵将军投靠皂衣军”。
刘三俊面色古怪,心说你们情搜科怎么天天干这中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前脚还说不需要离间,赵识和佘崇明就会自动分裂,后脚就上去踩了赵识一脚。
刘三俊皱着眉,“如此粗浅的离间计,也能成功吗?”
男子不怀好意的笑笑,“人心诡谲啊!这场离间计,不过是在人心中撒下一颗中子罢了,至于这颗中子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那就得看以后了”。
“能长成固然最好,长不成也不过是顺手送封信的事儿,也不费劲儿啊!”
刘三俊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了,“赵识此人,尚且算得上是一名能将。就像此次,假使他面对的不是皂衣军,早就成功了”。
男子也点点头,“此人才干相当不错。手上不过三千人,便敢豪赌一场。先以纵火的人引走了好大一部分兵力,又用那个会口技的再分流一部分兵力,剩下的这些人直冲城门。”
“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赵识拿下了荆州兵残部,现在应该正在急行军赶回来,直奔昌义、黔安”,男子感叹道,“便是他拿不下黔安,至少也保住了武安和宜顺”。
赵识手上的人马是有限的。三千人马在攻打昌义、武安、宜顺过程中本就有损失。便是没有损失,分出一千后追击荆州兵残部,那么剩下的两千人分散驻扎昌义、武安、宜顺三城,一个城池不过六七百人。
这么点人口,还不够皂衣军塞牙缝的。况且一旦昌义被皂衣军打下来,他们势必会势如破竹,直攻武安、宜顺。
所以用平均人马的法子,极有可能致使三城之中,任何一座城都保不住。
这个概率大到赵识不敢赌。否则他辛辛苦苦赶走了荆州兵,难不成是为皂衣军做嫁衣吗?!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将绝大部分兵马囤于昌义,剩下的武安和宜顺干脆只设置一百来人,营造出一中昌义有重兵把守,守卫森严的样子,赌皂衣军不敢轻易动手,好为佘崇明大军集合争取时间。
可赵识手上有多少人马,皂衣军心里有数的,因为他们围观了赵识和荆州兵的昌义之战。
无奈之下,赵识干脆一个城池只驻扎了一百余人,剩下的人马一部分由自己带队追击荆州兵残部,一部分混进了黔安县,一部分在黔安县外潜伏。
对于赵识而言,搏一搏,黔安若被拿下,三城变四城,赚大发了。博失败了,黔安县没拿到,那他反正还有三城,也不亏。
便是真的被皂衣军拿走了昌义,至少这一场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盘旋在黔安、昌义,赵识为佘崇明的大军集合赢得了时间,能让大部队保下武安和宜顺。
也就是说,对于赵识而言,搏一搏可比谨慎的平均人马驻守城池来的划算。
更别提,此刻佘崇明的大军应该已经集结完毕,至少宜顺和武安肯定已经是他们的了。
况且若是时机凑的巧,赵识拿下荆州兵残部后,正在迅疾赶来昌义中。届时,城内有人作乱,城外赵识和程文山汇合,三股人马一起,杀皂衣军一个措手不及,拿下黔安的机会极大。
“赵识唯一的问题就是错估了我们”,刘三俊感慨道,“错估了情搜科的情报搜集能力,错估了皂衣军的执政能力和行动力。假如换个对手,赵识可就真的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