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不清，你在哪儿？”白羽整理了一下情绪问道。

“我，我在二院，我妈现在在急救室里……我……我……”平时杜自强也是个干脆人，这时却显得六神无主，慌乱无比。

“行，我马上过来。”白羽挂了电话。

“能者多劳，我去二院。”

“我不叫能者多劳，叫我五姐姐！”华五薄怒。

“好的五姐姐，我去二院！”白羽点了点头。

“乖……咦，不对，我怎么又变成你的司机了？”华五笑魇如花，但转眼又变成了嗔怪。

“人命关天呐！五姐姐，速度走起。”

两人到达市二医院时，急救室外过道上看到了神情惊慌的杜自强还有他失魂落魄的父亲。

他父亲嘴唇嚅动，白羽耳力极好，听到他是在说：“我不是个东西，把儿子甩给月芹，她这是积劳成疾啊，我真不是个人，我不该去赌的……”

杜自强也不搭他爸，那几年全亏了他母亲把他拉扯大，估计他对这个改过自新的父亲其实更多的还是怨怼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妈今天忽然晕了，送到医院，才知道是尿毒症……，急性肾衰竭，现在正在作透析，医生说，必须要做肾移植，但肾源……暂时没有……”杜自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他抹了一把，但眼泪很快又流了下来，他终于蹲在地上，把脸藏到膝盖里，只看见他肩膀无声地抽动着。

“李月芹家属！”

听到医生的声音，杜自强一弹地跳起：“在！在！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情况良好，但肾功能已经接近于无了，所以每个星期都得来做一至二次血液透析，肾源库那边估计你们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等的了，你们可以在亲缘方面想想办法，看看直系亲属里有没有可以配对的……”医生拿着板子一边看数据，一边写写画画，一边给杜自强交待道。

“医生，我妈如果一边等肾源一边做透析……还能……还能坚持多久？”杜自强咬着牙问道。

“人的身体是一个非常精密的系统，现在患者相当于、近乎于没有肾这个器官的状态了，虽然我们可以利用体外循环进行血液净化，但肾的功能不是机器可以取代的……”医生叹了一口气，每个患者亲属都喜欢用时间来量化病人剩下的时间，似乎在知道答案之后，他们可以在这个时限里做些什么似的，但医生最不愿意的就是对着患者张口就来一串精确数字，这个和包医包好有什么区别？

“医生，我就想知道我妈还有多少时间。”杜自强坚持道。

“好吧，如果是不出现什么有利于患者的变数，根据我的经验，大约半年左右吧。”医生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半年……半年……”杜自强嘴唇颤抖，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羽哥，救救我妈！救救我妈！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杜自强突然扑嗵一声双膝着地，狠狠嗑头，来往的病患家属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白羽正在想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毕竟还没看到杜妈妈本人，不知道她的肾倒底是个什么状况，该用什么样的药来治疗，这时杜自强这动作一来，白羽心里有些冒火，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知轻重了？搞这么一出，不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么？

他不动声色地弯腰，一把捏住杜自强的手腕，把他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