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契约上来讲，这是她能钻空子，是自己的本事，契约不会处罚的，只是因为和林熙他们相处时间长了，有一层羁绊在里面，而且自己还保证过，不会主动伤害人类，这次是因为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没能抵得住诱惑，这就相当于当初的誓言是欺骗他们的，所以这一系列的表现就是心存愧疚。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林熙也没有多余的话，坐到了小桌前，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完喝了一口陆芊芊已经倒好的茶水，虽然凉了，但是很提神，正是他需要的。

陆芊芊轻步移到林熙面前，看着林熙的眼睛，然后说道：“就和公子想的一样，奴家当时隐瞒下来，就是奢望将来有一日变成人，奴家那时能像个真正的人一样，走在阳光下，走在城镇里，走街串巷，买自己喜欢的衣物，吃自己喜欢的小吃，而不是整日在房中幻想，自己会怎样，奴家也不想成为鬼的，但是谁又给了奴家机会？”说道最后话语中充满着委屈，充满着不甘，因为这一切她没有选择。

林熙蠕动了下嘴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他站在人类的角度，怎么可能理解一个鬼的内心，就算是个人，自己也不会清清楚楚的了解他，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别人，没有资格说“我理解你”、“看开一点”之类的话。

这让他想起来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西游降魔篇》，里面有个妇女在质问玄奘，“你有没有死过老公？”当时玄奘回答，“大嫂，你相信我，我是男的，没有老公的！”当时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觉得这是一堆愚民，现在想想，对啊，你是男的，没有老公，怎么能理解死去至亲的痛苦，当时别说是冤枉一条鱼了，就是一个人，她也会失去理智的。

所以林熙识趣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等着陆芊芊继续发泄。

只听陆芊芊声音低沉下来，还带着鼻腔抽泣的感觉，和哭诉的女子一模一样，“奴家怎么死的已经记不住了，醒来就是一个鬼，你知道奴家当时多么渴望能再次和人相处么？可是去村庄，去城镇，给自己的都是刺骨的痛，越走近越像是一条条荆棘狠狠把你缠紧，直到退了一步才发现，或许后退才是最好的选择，然后奴家就一退再退，退到没有人，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里面都是弱肉强食，你不变强，等待你的不是奴役，就是毁灭，你说奴家怎么选？”

林熙继续默然以对，不是说好自己来质问的么？现在怎么变成了倾诉大会了，不过情绪都轰到这个点了，自己也不好影响别人发泄，万一淤积成抑郁症那就更危险了，谁知道鬼的抑郁症爆发会是什么样的。

陆芊芊看林熙不回应，心想：真不是个合格的倾听者，连引导自己继续说下去都不会。

没了配合的人，自己的戏还是要演完的，然后吸了下鼻子，继续说道：“结果奴家找到了个僵尸配合我，哪曾想……奴家想成为一个人，所以没有经得住诱惑，奴家知道错了，现在公子说怎么惩罚吧？”

我去！林熙倒吸口凉气，你就是想为自己开脱一下嘛，整这么大一段干嘛！还故意带上自己一行杀她的事，是为了博同情么？

哭诉，情绪的渲染，唤起同情心，整个一大段，就为了最后一句。

林熙等了一会儿，陆芊芊没再开口了，知道现在轮到自己说了，“芊芊啊，有私欲是人之常情，我也没有说要怎么惩罚你，但……”

“谢谢公子！”陆芊芊没等林熙说完，刚起了个头，感情还没到位，就直接九十度鞠躬施礼。

“额！”林熙的后话被堵住了，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你这是在拍《鬼玩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