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芙瑶真想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静双郡主,不过很快的,她又想到了还有个王子邱骆……
“哦?这样就放弃了?皇上应该还没有决定好吧?”莫黎轩脸上含笑,意有所指。
梁镔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于是也笑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叶芙瑶眨眨眼睛,神情有一丝恍惚,因为英恪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听着就感觉他挺爷们的,现在再想起,不禁有点怀念。
从玄字楼出来,莫黎轩就发现叶芙瑶心不在焉。
“怎么了?”他问道。
叶芙瑶的手指抠了抠额角,面露疑惑地问道:“你……觉不觉得刚才梁镔的反应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哪里奇怪了?”莫黎轩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侍女因为摔坏他的玉佩,就哭成这样,还怕得要死,这说明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而他刚才却那样轻易就放过那个侍女,连一句谴责的话也没有,对那块玉佩也是看也不看一眼就收起来,这反应……”叶芙瑶拧着眉毛,一顿,“怎么说呢,反正挺奇怪的。”
“什么个意思,难道你还希望那个侍女被他骂不成?”莫黎轩狐疑看着她,语气略有不屑。
叶芙瑶有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挑一下重点,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个侍女说梁镔很宝贝这块玉佩,这说明玉佩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可是他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淡,换成是你,有人把你心爱的宝贝弄坏,你能这样淡定吗?”
“那肯定不行的!不扒了对方一层皮,至少也得骂一顿。”莫黎轩想也不想,话就脱口而出。只是声音甫一落地,他这才意识到什么。“被你这样一说,我突然也觉得他的反应是有点奇怪。”
“看吧,你也发现了。”叶芙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莫黎轩微窘,装眼瞎:“不过,也许他其实根本就没那么宝贝这块玉佩呢?只是因为这是他父王送给他,而且又是从小戴到大,习惯了而已?”
叶芙瑶否定他的话:“不会。当他知道玉佩碎了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很激动。这不可能做假,这说明他确实很紧张这块玉佩。”
莫黎轩闻声,仔细想了一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叶芙瑶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他走得有点着急吗?”
“他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他父王已经来消息催促了他几次,东盛和车梁本就挨着一块的,现在东盛弄出这么大的阵状,身为王子,他回去坐镇也是应该的。”莫黎轩道。
“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叶芙瑶细细地眉头微蹙,面露疑惑。
莫黎轩见状,笑着促狭道:“瞧你这样,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是看上人家梁镔呢?”
本来想事情想得好好的叶芙瑶,闻声,一怔。
“啥?”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一脸严肃道:“王子,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和莫黎轩分手,叶芙瑶就直接回房。
接近午时的时候,阿大忽然来找她。
对此,叶芙瑶感到很意外,蓝景则是一脸警惕:“你来找我们小姐有什么事?”
被挡在门外的阿大,面有难色地看向被蓝景挡在身后的叶芙瑶,说道:“叶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跟我们到溪山去一趟,当日世子准备了一份礼物想送给你,如今他人死了,我们兄弟几个想在临走前帮世子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叶芙瑶有点意外,没想到阿大他们到现在还记得这件事。她沉吟了下,道:“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随你出门。”
蓝景闻言,想跟上:“小姐,我陪你一块去,路上也有个伺候的。”
叶芙瑶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不禁噙笑道:“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一会就回来了。”她看得出,阿大并不想让人跟着。
也许,这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吧?她想起了当日,英恪也是一脸神神秘秘的。
蓝景不大愿意,不过主子都发话了,她也不得不遵从。
到了溪山,叶芙瑶才发现阿三、阿四也在。
只是当她看到满山遍野的花海时,叶芙瑶纵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被震得整个人怔住。
眼前空旷的草地已经变成了一片耀眼的花海,虽然都含苞未放,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它们的艳美,红的、黄的、白的……颜色各异,让人眼花缭乱。清风吹过,空气里诱着一股淡淡诱人的花香。看着这个芬芳的画面,就算是心情再烦恼的人,再忍不住美丽了起来。何况,这片花海还因为人为的关系,被堆积成了图案。
——瑶!
这是她的名字。
“这……就是英恪那天准备送给我的礼物?”半天,叶芙瑶才声音艰涩地问。
阿大声音微微有些感慨道:“这是半枝莲,是我们东盛国最美的花儿,它只有在午时开花,未时凋谢。它的花期虽然十分短暂,可是花儿却十分的艳丽。因此,我们那的人都很喜欢它,特别是把它送给自己心爱的姑娘。”
听到他的话后,叶芙瑶心头一震,特别是这“心爱的姑娘”五个大字,她承担不起。
“我……”叶芙瑶清了下嗓子,难得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语塞的时候。
阿大像是看出她的迫窘,于是朗声道:“三小姐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我们东盛国的男子向来直爽,坦荡荡,喜欢一个姑娘就会用自己的诚意去告诉那个姑娘,但是人家接不接受,我们从不勉强。我相信世子当初准备这份礼物时,也是没想过要强迫小姐的意思,他应该只是想让你开心。”
好一句“不强迫”,还有“开心”,叶芙瑶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到阿大的话,反倒心生一丝愧疚起来。
因为她想起来,每次英恪向自己表明心意的时候,她都当他是闹着玩的,或者是心存目的。可是她却从没有想过,原来他也是可以这么简单纯粹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