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存在,但确实存在。然后就那么被文晓很认真地,问了出来。
“我到底是你儿子吗?”——古怪又沉重的一个问题。
两人仰头星空,嘿然无语。就那么直勾勾地挺着,挺着脖子都酸了。也没人动弹分毫。气氛逐渐紧张。汗在后背,沿着脊骨慢慢流下来。
父亲这一时的沉默,代表了很多。文晓已然知道答案了。
于是他又开口试探着问道:“所以,我有没有可能是皇子?”
灵秀和红梨听了只会觉得,这是一句妄语。但文木业,经历了太多事,他知道,也许还真有可能。
按照望贤的境界推断,文晓的师父望山应该也不会太差。就算是第四境,带回一个皇子来。算不了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你得问你师父。”文牧业缓缓说道。“望山贤,当时带你来的时候你还很小。我没问,他也没说。”
“……”文晓沉默了一下:“有点头疼。所以,我到底是谁呢?”
——是啊,我到底是谁呢?一个不知身世的流落贵族?魔族遗种?异世再生的奇人?
还是什么?
像是在问父亲,又像是在问自己。也是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发问。
“我觉得,你是我儿子。”文牧业终于再次开口,一字一顿,坦诚而自豪地说道。
“嗯?”答案忽然出现,在意料之外。
“你呢?你觉得,你是不是我的儿子?”
“我觉得也是。”
…………
话虽隐晦,但都是聪明人。彼此读懂了对方意思。
两人仰望苍穹的姿势没有变。但心更近了一点。繁星闪耀,像是在欢呼。
我是谁?
我是师父的徒弟、大师兄的师弟、小师弟的师兄、天云宗的弟子,还是文牧业的儿子!
还是小白猫的主人、老郝的少爷。
文晓知道了自己是谁,也在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锚定物。
一切都有了意义!一切都值得奋斗!
滚烫的血流过文晓的全身,胸中被热意充塞。这感觉很好。
文晓觉得温暖,文牧业觉得自豪。两人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氛围,许久不未作声。
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
“说说魔族吧,或者我师父他们六个。我想听听。”
“我不比你知道的更多。你更应该去问宗主。”
“那老头不太老实。惦记跟我耍心眼来着,还想控制我。臊着他,不搭理他。”
文牧业:“…………”
“说谁呢?我控制得了你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心眼那么多,谁又耍得过你?”
两人转过头去——老望贤悠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