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这本来就是我的票,决定权在我手上。”

校园双旦晚会的门票的确受欢迎,但也不是每一个同学都乐意到非参加不可。

因此校园中也存在一些非法勾当。

裴航之前的确想过把票卖了小赚一笔,但如果念兹兹想要,他完完全全可以把自己的票让给她。当面给她也好,匿名给她也罢。就当是报答她这些天来一次又一次的善意。

而且念峪这样,让他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念峪的心思的确不算单纯。

林如茶虽然没少内涵念兹兹,但作为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她也是双标而矛盾的人。于是她常常有意或无意的在儿子面前强调:“没事的时候多和你那个堂妹联络联络。”

念峪也不算小,自然能听懂母亲的话外之音。

念承远家大业大,却只有一女儿,而他本人也没有再结婚的打算。

念兹兹是念家大小姐,可却病殃殃的,运气还不大好,以后能不能继承家业是个问题。就算继承了肯定也得找人来扶持,按国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理念,他们家有的是抱大腿的机会。

听完母亲的话,念峪也意识到讨好念兹兹的重要性。

所以今天,他就计划着用一张晚会门票套取好感。虽然学校再三强调过晚会门票是非卖品,但只要钱到位,渠道肯定是有的。

他没那么差钱,只是看着眼前煮熟的鸭子要飞,心中难免不快,开口讽刺道:

“我看,你就是想私吞了这张票吧。因为你大概也知道我肯定能给兹兹弄到一张票。然后到时候你一张,她一张,再和同学换个位置坐一块是不是啊。”

“可你应该也知道,病成这样的残疾人,就算借助工具听到了声音,和正常人也有所区别。癞□□想吃天鹅肉,说的就是你吧。”

裴航紧紧地咬着牙,彻底被惹恼。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只会一直示弱的懦夫,以前是因为年纪小,堂姑发病施暴时他的力量单薄,实在无法反抗。

现在他长大了,虽还没完全发育好,但无论是力量还是爆发力,从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谋求生存的他,远比学校里的小混混要强上数倍。

只是他在学校宁可忍气吞声也从不打架。

因为如果打架了,受处分就是难免的事,而他太缺钱,每一年都需要奖学金。

只不过,这一次,念峪是彻底惹恼了裴航

——他抬手,趁他不留神,将其中一枚助听器中摘下后重重摔到地上:“我说你个残疾人拽什么拽,有什么好装的?”

裴航看到被他甩到垃圾桶边上的助听器,顾不上那恶臭的水味,迅速跑了过去,捡起后,细细检查。

进水了,彻底进水了。

他的助听器很廉价,并不防水,进水就意味着彻底报废,可以扔了。

纵使裴航不喜欢佩戴助听器,不喜欢那冷冰冰的质感,可有的时候也不得不选佩戴,而上回,为了彻底修好助听器,他整整打了5个月的零工……

他抬起头时,面色暴戾,气得牙齿都在抖。

念峪愣了下,声音不自觉的颤抖:“你想干什么?”

裴航没再吭声,只是抡起拳头,用动作无声回应。

念峪不是软包子,正准备还手,才发现手腕已被裴航按死。

瞳孔猛地颤了颤,显然他没料到一个看上去比他还瘦弱的少年能有这般大的力量。

念兹兹清楚她了解的终究只是事情的表象,至于裴航和念峪心中怎么想,是什么态度,任何人都不得而知。于是从办公室出来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往化学实验室的方向跑去。

还有15分钟,洗一洗加酒精或者双氧水擦一擦应该没问题。

裴航自然不会知道念兹兹的想法,只是看着她离去时一言不发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平静地想,念兹兹应该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好感。

毕竟他不善言辞,还动手打伤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堂哥,这么坏,可到头来什么都算不上,不过是借住在念家的一个穷小子,连匍匐在臭水沟里的□□都不如。

所以,当念兹兹20分钟后再次找到他,并递来那只已损坏的助听器时,少年蓦地愕然。

“不嫌脏吗?”裴航看着她,眸色沉沉。

“啊,没有。”念兹兹停顿片刻,才明白过来裴航应该已经知道垃圾桶边上的事,开口解释,“我刚刚去过化学实验室找竞赛班的同学拿了些双氧水,认真擦过了,应该不脏的。”

说完后,她抿着唇笑了笑,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