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解虎出马

九月九日凌晨两时许，木鱼石镇警署。

一身泥水、疲惫不堪的刘警长驾着508警车回到一楼值班室，一屁股瘫倒在长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动弹。人员撤离的事忙得他都快散架了。唉，早知有这一档子事，当初还是跟战友老韦去做护林员省心。嗯，不幸的老韦，他……算了，不提他也罢。

正伏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值班警官孙小明被刘警长的动静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刘警长浑身泥浆，狼狈不堪的样子，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先去换件衣服。刘警长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

“让我先喘口气。”过了一会儿，刘警长睁开眼睛，问道：“还有没有吃的？”

“啊，厨房有，电饭煲里温着牛腩、牛杂碎，还有煮好的面条，给你盛一大碗？”

“好。”刘警长站起身，在旁边的洗手盆里胡乱洗了一把脸，用毛巾擦了擦，又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倦气。

孙小明很快就盛来了两大碗正冒着热气的牛杂面条，手指缝里还夹着一瓶胡椒粉，放在沙发前的木茶几上，将最满的一碗推到刘警长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

刘警长一把抓过那瓶胡椒粉，拧开盖子，一股脑儿地往碗面上抖了小半瓶，用筷子拌了两下，就着牛杂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不知是烫还是辣，只吃得眼泪直流……

一阵风卷残云后，刘警长放下碗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

“终于暖和了。”

“刘所，还有呢，这碗也吃了吧，趁热。”

“你吃。”刘警长想了一下，又说：“我们哥俩现在也得撤离了，全部人员，强制撤离。呆会儿我和你押送解虎去武汉，你准备一下，吃的，喝的，搬点到车上。我去盛一碗面条给解虎，顺便审审他。”

“好。”孙小明站起身来说。

刘警长到厨房去盛了一碗牛杂面，端到拘留室，却没有看见解虎的影子！

解虎哪去了？！

内鬼？

转身准备去问孙小明，也不见了人影，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警车！”刘警长心里一惊，快步冲到门口，迎着卷面而来的劲风骤雨，竟觉浑身发软，头脑一阵晕眩，双腿一时间似有千钧重，根本不听使唤，一阵狂风将他掀翻在门内。

他扶着门框，艰难在跌坐在门口，无力地望着那熟悉的狮爪尾灯消失在雨夜中，伸出软绵绵的手去摸腰间的佩枪，却怎么也无力打开那枪套的扣子……

木鱼石镇至鸭子口路边某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