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蝶姐店里前他就已经喝过了。从本店得到的工钱只有预料的一半都不到。主人说了不少理由,也就是五桐火盆赚不了钱,这么回事,所以只能付给他卖出货后收入的份额。
去你的,重吉心中想。随你的便,你们这么做的话,我也不管了。这样下去,我就算去作贼也不管了,作强盗都可以,你们等着吧,他心中想,出了“五桐”的店,凡是路过的酒店,他都去喝了几杯。在三家店里喝下了冷酒,在蝶姐的店里没待多久,到了“源平”来了醉意。
他自己并没意识到已经醉酒。结算日的晚上店里客人非常拥挤,在客人中,有一个男人引起了重吉的注意。年纪大约有四十五,六吧,上身穿着带有商号,皱巴巴的短衣外套,下面穿着木棉的紧身长裤,脚上是一双快磨破了,麻绦底的木屐。他的脸和身子,都十分消瘦,一副贫困的模样,只对着点酒附带,免费的一碟小菜,缩紧了身子喝着酒。------
重吉心中一阵刺痛。那位客人好像是第一次来这店里,他好像察觉到自己不配来这里,他不停地左顾右视,惴惴不安地缩紧了身子喝着酒。重吉在那男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没有和相邻客人说话的勇气,缩成一团,就一盅酒,十分珍贵地舔着喝的样子,就那副模样,好像是在镜子里看到了他自己那样的感觉。
“国嫂,”重吉喊住了女主人,“能借用下里面吗?”
“没问题里面请,今天吵得厉害真对不起。”
“不是的,我想和那位客人一起喝酒。”
重吉用下巴示意说,“对,就是那位客人,我先进去了,不好意思,你帮我喊他进来吧。”
“可,重大哥,您不认得他吧。”
“没关系,帮我一下。”说着他按住胸口,“今天会付一点钱的。”
国嫂瞪着他,“说这种话,我家那口子可是要生气的。”她说道。
重吉进去了里面。国嫂匆忙搬来了酒菜,准备好后喊来了那男人。男人表示过意不去,但还是进来,面对酒菜坐了下来,他十分高兴地接过了酒杯。然后,在喝下四盅酒时,重吉忍不住说道。
“那个老板就别再叫了,我叫重吉,就叫我名字好了,而且,”他看向对方,“你一直那么客套的话,可就连酒的味道都没味了,你也放松了一起喝吧。”
男人露出讨好的笑脸,他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叫喜助,惹您生气了还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