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飞刃

短暂的震惊后,所有甲士惊醒,在自己面前的并非家养的宠物,而是森林之王,此时眼看猛虎将驯兽师压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他们竟无一人上前搭救。

就在众人踌躇之际,一道身影已从大帐跃出,落在猛虎面前。

只见此人手持一柄长剑,面对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毫不畏惧,只是一剑直直的刺出,角度刁钻竟让猛虎不得不松开身下的驯兽师。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猛虎已退至一旁,众人才发现在危急时刻出手的人正是那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武焱。

此时,武焱见逼退猛虎,也不停留,只是抓起身受重伤的驯兽师,迅速后撤,与猛虎拉开距离的同时也退到安全地带。

当武焱将这一切全部做完,甲士们才反应过来,将猛虎团团围住,长枪摆出,阻止其行进。

大帐内的三人望着武焱神色各异,其中以袁方的神色最为复杂。

今天的行猎是双方互相引荐入仕的一次机会,与此同时也是袁家和江家晚辈间的一次较量,先前他占尽风头,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两人之间的差距立竿见影,在面对危机之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可武焱却已将事情处理完毕。

袁方本自信在年轻一辈当中绝无敌手,在城南庙会上虽遇到些苦难,可还是以上位者的姿态,碾压一众士子,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的表现会比一个普普通通的江家庶子要差。

这种被自己蔑视之人击败的感觉非常差!

想到这里,袁方暗自发狠,低吼一声,跳出大帐,取出一柄长剑,越过甲士直接向着猛虎冲去,在他看来目前唯一能挽回颜面的就是由自己独自一人击败这只猛虎了。

武焱看见袁方冲出大帐,也注意到了江经源和黄清玄怪异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太冲动了。

他在看到驯兽师要被猛兽吃掉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反应冲了上去,在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后果。

不过,好在他刚刚使用的仅仅只是普通的剑招,并没有暴露杀人剑,这并非因为他对救人一事有所保留,而是现在他杀人剑还没

练成,实在无法施展,这点也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当年武焱与江棣交手之时,江经源就在旁边,如果让对方发现自己会杀人剑,那自己的身份就算不暴露,也必会惹来非议,到时候他想利用这层身份接近江棣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但现在,虽情况并非最遭,但他已惹来江经源的怀疑,如果处理的不好,说不定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江经源凝视着武焱,一步步向其走来,刚走到其面前,准备发问,便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武焱和江经源都不禁侧目,只见先前冲出的袁方此时满身是火,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身旁也有不少的甲士拿起盾牌扇风,想要借此扑灭火焰。

再看那只猛虎,他游走在甲士之间,口中竟喷射火焰,让众多甲士如树倒猢狲散般乱成一团散沙。

“灵兽?”江经源轻疑一声,脸色凝重,不再管武焱,身形一闪,竟是在瞬息之间来到猛虎面前。

武焱望着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的江经源暗自吃惊,就刚才那几下身法脚步,就算是他前世也未必能轻松完成,他原以为江家只有一个江棣,现在看来,他还是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恐怕江棣和江经天两人的实力,还要更上一层楼!

而且对方刚才所言“灵兽”,他也从未听过,但他知道眼前这只猛虎必然不是寻常野兽,就那口中吐火的怪异能力,和江棣当日掌心之中长出枪头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眼前的非自然现象,武焱心中腹诽,如果刚才他出手救人的时候,猛虎突然喷火,也不知他到底能否躲过。

而正在武焱心惊之时,江经源那里与猛虎的战斗已经有了结果。

这只猛虎虽体型庞大,且口能喷火,可江经源似乎更加非同寻常,他那鬼魅的身法,让猛虎的火焰根本无法击中,只能急的干瞪眼。

反观江经源则利用灵活的身法,不停游走在猛虎的身边,虽不常出手,可出手速度却奇快,且打击的位置也都在要害,连打的猛虎不停叫唤,竟无丝毫还手之力。

几次打击以后,猛虎终于不支,低哼一声倒在地上。

江经源从自己腰间的口袋中摸出了两对对镣铐,武焱站的远,只知道

这镣铐并非铁质,具体什么材质,也无从查究。

只见江经源将这镣铐分别拷在猛虎的四肢上,原本还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猛虎便彻底蔫了。

再看倒在地上的袁方,此时他的装扮实在不雅,虽然脸没破相,可身上衣物多被火焰燃尽,只能着上身,可此时一向注重外表的他却并不在意,只是一脸震惊的望着江经源,刚才对方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他折服。

江经源瞥了一眼袁方,深皱眉头,吩咐手下人将这猛虎送到自己府上后,便来到黄清玄的面前。

“黄兄,此事还需调查,望不要禀明圣上!”

“放心,此事我有分寸,只是我也需派人手调查才行!”黄清玄点头。

江经源点头答应,不再多言,经此一事,众人也没了行猎的乐趣,纷纷打道回府,武焱一声不吭的跟在江经源身后。

双方沉默了半晌,江经源终于打破沉默。

“十二弟平日里习武?”

“略有涉及!”武焱谦虚的点头,此时他已无法否认自己练武的事实。

“伸出手来!”江经源直视武焱双目,道。

武焱没有多言,点头伸手。

江经源接过,掐着武焱手臂上的脉搏,闭目感知,短暂的停顿后,猛然睁开双眼,震惊道:“你最近有练习什么呼吸之法吗?”

武焱点头,道:“圣元堂传授了呼吸之法,我只是每天跟着练习而已。”

“圣元堂教授的东西,你能理解?”江经源震惊。

“只能算一知半解吧,不过练习了呼吸之法后,我的确感觉精气神比以前要好很多,也就坚持下来了。”武焱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江经源闻言,只是不停点头,放声大笑,道:“好,没想到我江家竟又能出一名修士,你现在就去圣元堂继续学习,不要浪费时间,这呼吸之法定要勤加练习,我会尽快安排你和父亲见面。”

武焱闻言诧异,不过想到自己能躲过一劫,就不再多想,答应下来,先前他可正愁没有时间筹划应对之策呢。

至于所谓的“修士”,以及安排自己和江棣见面,他现在没法深究,只想暂且与江家保持距离,直到找到足以证明自己拳脚功夫的原因。

武焱与江经源分别以后,快

马加鞭的赶往圣元堂。

这些天,他是为了完成七日之约,才将圣元堂的学习暂且放到一边,现在江经源放他离去,他自然想早些回来听课。

要知道,在这几天的修行当中,武焱遇到了很多的问题,虽然自己通过实践解决了一些,但大部分问题,并非只依靠自己就能明悟,还是需要有人指引才行。

此时正好临近上课时间,他马不停蹄,就是为了不错过任何知识点。

赶到圣元堂时,距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他这才松了口气,将马存在马厩中,顺着走廊慢悠悠走向自己的学堂。

临近学堂时,他隐隐听到一阵嘈杂。

“宋姑娘,我大哥对你可是一片真情实意,你就从了他吧。”

“是啊!”

“从了吧!”

“从了吧!”

……

武焱深皱眉头,他站在走廊上都能想到宋徽儿为难的模样。

原本对于这种事儿,武焱是不乐意掺和的,上一次宋徽儿拿他当挡箭牌的做法,他也很不赞同,可自从知道这宋徽儿是宋知远的妹妹后,他就没法坐视不理了。

当年那位忠肝义胆的宋将军,在最后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依然始终记得自己的指责,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其之所以会被灭口,说起来也有一些武焱的原因,所以他无论如何不会放任对方的遗族遭受这样的屈辱。

不过武焱还没进屋,被逼急的宋徽儿便气愤道:“斐子高,你难道忘了江公子了吗?”

“哈哈哈,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已经调查过他的底细了,江家庶子,他那天完全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如果再碰到他,我把他牙都打出来,这几天他没来恐怕也是知道自己的背景靠不住吧?”斐子高调笑的声音传出。

“哈哈哈哈……”

斐子高的小弟们,哄堂大笑。

武焱嘴角微微扬起,上次他的确是狐假虎威,可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炼,这具身体已经今非昔比,他自信击败斐子高这个纨绔子弟不成问题。

“你想找块空地一决胜负,我现在就满足你。”武焱冷笑,他清楚想要完全了解自己的实力,不经历实战是无法做到的,而找斐子高当自己的垫脚石,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十二弟!”

就在武焱准备跨步进入学堂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唤,他回过头去,发现一身穿锦衣的青年正气喘吁吁的跑向自己。

武焱微皱眉头,他认出此人是江家九子江经旭。

“有事儿?”

“十二弟为何这么多天都不联系,愚兄找你有急事啊!”

“二哥最近对弟实行入仕考察,实在抽不开身。”武焱拱手。

“我也知道,不过考察已经结束,快快随我来,有贵人相见!”江经旭说着便把住武焱手臂,想将其强行拉走。

不过他才迈出一步,便感觉不对劲,回过头来,疑惑的望了一眼武焱,确定只有武焱一人,便又往前一步,可还是拉不动武焱。

“九哥,我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武焱冷声道,同时甩开江经旭,他从对方的心声中,大概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基本就是说,在烟柳阁花魁的背后有一个神秘人,她看穿了江经旭并非画作真正作者,于是便利用自己宫中的身份,压迫江经旭将这幅画的真正作者带到她面前一叙。

对于武焱来说,得知那幕后神秘人出自宫中,他一开始是比较心动的,毕竟这代表着另外一条入宫的道路,不过在短暂的思考后,他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实在是未知性太多,没有安全感。

江经旭见武焱态度如此决绝,深皱眉头,面露不善,不过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满脸堆笑,道:“为兄实有难处才如此拜托,弟何故狠心拒绝?”

武焱闻言也不将话说绝,他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江经源那里出了什么特殊情况,铤而走险,也未必不可。

两人互相推脱了几句,武焱便将宋徽儿的事情作为借口告诉了江经旭,并表示自己现在实在无法离开。

江经旭闻言,却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直接踏步进入学堂,正好见到斐子高正用右手食指挑起宋徽儿的下巴,面露猥琐之色。

“住手!”江经旭冷喝一声。

“谁?”斐子高转头皱眉,当看到江经旭的瞬间,面露惊色,道:“江公子,今日怎有空驾临。”

城南庙会那天,他也参加了最后的画展,清楚知道面前之人正是江家地位出众的后辈,江经旭,此人和江经年虽同为庶出

,却不可同日而语。

江经旭望着斐子高,并不多言,只上下打量对方,口中吹起轻松的口号。

斐子高见江经旭这幅模样,没来由的背后一凉,惊出一声冷汗,他不知这江经旭所为何来,只能谄媚道:

“江公子当日画展所作之画实乃让在下大开眼见,想来这洛阳城内能有如此才华之人,也就仅江公子一人而已。”

“嗯?”江经旭轻疑一声,脸色更加难看,别人不知道那副画是怎么回事,他心里还没数吗?

况且庙会上他的画作也仅屈居第二,斐子高不提他还想随便收拾一下对方就算了,现在……

哼哼!

“实在是你自己欠收拾,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