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下意识看了过去,侍者的裤腿湿了大半,地上还有摔碎的酒杯,如果不是沈临刻意阻拦,这里应该早就被人打扫干净了。

侍者才来工作没多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外面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他被这样的架势给吓到了,面色苍白,如丧考妣。

温瑜不怎么吃沈临故作长辈的那一套,他现在头重得厉害,还得在这里站着,越是病的厉害,他越是想要闹脾气,毕竟平日里他生病了都是被身边的人哄着吃药,还从来都没有生着病要在其他人面前罚站的经历。

“咳……让他先离开吧,沈先生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温瑜嗓子又干又刺痛,脖颈晕染上了淡淡的粉,一双清冷饿眼眸轻垂着。

沈临点了点头,同意了。

侍者立马如释重负的赶紧从包间内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多看了温瑜几眼。

温瑜不常来酒吧,如果不是沈临的那几句话,他都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老板外,还有其他的老板。

宗承惘的视线落在温瑜的脸上,薄唇近乎抿成了一道线,握住杯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指节凸显。

沈临修长的手指轻撑着侧脸,语气似熟稔似陌生,“他走了,温少陪我喝几杯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少喝一点吧,喝一杯应该没有问题。”

他瞧着温瑜面颊和耳朵尖都红了,还是那种滚烫的红,眼底氤氲,泛着淡淡雾气,冲刷掉了之前严重的冰冷。

温瑜见到外人不在了,沈临明明注意到他生病了,还故意为难他,被宠出来的脾气一下子就翻涌了上来,他语气不好:“我生病了。”

沈临没有退让,“就一杯。”

温瑜看向桌子上浅黄色的酒,他缓步走了过去,滚烫的手指碰触到冰冷的酒杯,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他握住了酒杯,忽然手腕一抖,在杯中的酒被泼向沈临的时候,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过虽然改变了他手腕用力的方向,酒没有撒到沈临的脸上,但也弄湿了沈临高定的西装。

抓住他手腕的宗承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西装外套的袖口被酒水打水,水珠一点点的往下滴落。

温瑜觉得他当这个反派最爽的地方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长这么大,身边的人都是顺着他心意来,还没有谁刻意刁难过他,所以他冲动之下,想要泼沈临一脸的酒也是在情理之中。

掌心中滚烫的温度让宗承惘将手又握紧了几分,他下意识去看沈临的时候,温瑜松开了手,酒杯直挺挺的掉到了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特别大的声响。

沈临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口前的水渍,眸色缓缓加深,像是墨水在池中蔓延,他用手指擦去下颔上的水珠。

手指放到唇边,舌尖轻轻一舔。

温瑜见到沈临时这种反应,眸光沉重的凝了下来,脸上的滚红愈发的明显,他身体是冷的,但是呼出来的气息热的发烫。

沈临缓慢站起身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全身绷紧像是雄狮的宗承惘,这两个人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他还是略微了解一点的,不然今天就不会叫宗承惘过来。

他缓步走到了温瑜的面前,青年原本冷白的面容晕染上了香艳的红色,纤长的羽睫脆弱的轻颤了两下,微抿的薄唇看上去很是柔软。

“看来真的病的很严重,怪我,是我考虑不周,”沈临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语气重没有半分愧疚之情,他压低了声音,“脾气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