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也不跟咱们一块儿,我看前面有个四川火锅,吃火锅行吗?”

火锅这东西下限比较高,再难吃也难处不到哪儿去,几个人都是常出国的,对国外厨师做中餐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每回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就首选火锅,总不会出错。

江迟说:“你们吃吧,秦公子早上胃疼来着,他也不吃辣,我俩逛逛吃点别的。”

洪子宵这才想起来秦晏胃疼的事,说:“不行就回酒店让厨房熬点粥,小吃摊上的东西中西合璧、半洋不洋的,我刚才看着一个往烤冷面里加鲟鱼籽酱的,你也谨慎带他吃吧。”

夜幕方降,气温还没下去,江迟打开折扇摇风纳凉,可算知道哥几个为什么一人整一把扇子了。

他和秦晏是从有空调的商场里出来,开始还没觉出热来,在室外站了一会儿,鼻尖就沁了汗。

江迟不是个特别怕热的人,翡翠岛的气候和芜川差别很大,不是说多热,但又闷又潮,跟蒸桑拿似的往外冒汗。

秦晏也耐不住热,脱下外套挽在臂弯,又解开了一颗衬衫扣,露出修长的脖颈。

江迟说:“咱们也找个饭店吹空调吧,等九点多就凉快了。”

秦晏自无不可,和江迟往美食街走去。

路过一家小吃摊,排队排了将近五十米,走进了看是个烧烤摊,招牌上写着东北大腰子几个子。

江迟好奇道:“黑钻卡在这儿也能免排队吗?”

秦晏失笑:“大概不行。”

江迟遗憾叹息:“看来这翡翠岛也有特权不能笼罩之地,这么多人肯定很好吃,可是队又太长了。”

慢慢往前走,街道两侧都是小吃摊,每一个家摊闻起来都很美味。

新鲜的鱿鱼按在铁板上,发出‘刺啦’一声响,烤鱿鱼的香气飘出老远,隔着半条街都能闻见辣酱和孜然的香气。

这是秦晏从未走近的烟火气。

他心情轻松畅快,好像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那样值得分享。

秦晏说:“可以选一家东北菜馆,回国后我总结出来一个经验,只要沾了‘东北’两个字的食物,就很好吃。”

江迟脚步一顿,在原地停下:“你说什么?”

秦晏侧身,用折扇点了点那家东北大腰子:“我说:只要沾了‘东北’两个字的食物,就很好吃。”

江迟声音微冷,注视着秦晏:“不是这句。”

秦晏:“选一家东北菜馆?”

江迟神色复杂,在人潮中看着秦晏,宛如发现了什么:“也不是这句。”

秦晏心脏忽然一紧,呼吸微窒:“到底是什么?”

江迟看了看四周,拽着秦晏的手腕走到人少的地方。

他厉声质问秦晏:“你说‘回国后’!什么叫回国后?”

秦晏:“!!!”

霎时间,秦晏如坠冰窖,在二十四度高温中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他确实一直生活在国外,而

季瑜却是在港城人,又哪里来的‘回国后’呢?

江迟从未怀疑过秦晏不是季瑜,连那只潦草的‘九尾狐’都没能让江迟质疑自己,怎么会在细枝末节的地方忽然察觉不对?

在掩饰自己身份这件事上,秦晏做得并不算小心,甚至会故意给出江迟很多线索,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江迟总有一天会发现不对劲。

他不可能永远顶着季瑜的身份。

秦晏一边期待用真正的身份和江迟见面,一边又担心江迟会因为他隐瞒身份而恼怒。

可面对江迟冰冷的质问,秦晏又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江迟五官英俊,下颌线清晰而锋利,只是平常眼神总是很温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但当他冷下神色,强盛的气场便从眉宇间蔓延开来,宛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过来,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红灯笼投下来的光晕亦不能温暖这张脸,反而更增一份凶悍的杀气。

秦晏放轻了呼吸,很无力地解释:“我之前在国外......”

江迟剑眉微蹙,眼神凌厉:“国外哪里?”

秦晏说了自己读大学的地方:“坎布里奇。”

江迟眉宇一松,满身杀气消散无形:“所以你是从坎布里奇回的国,不是从港城去的芜川。”

“对,”秦晏有点迷茫,下意识地问:“这怎么了?你为什么生气?”

江迟微微垂下目光,盯着石子路上的雨花石:“你刚才说回国后,我以为......你把从港城到大陆称为回国。”

秦晏:“......”

秦晏瞬间懂了,悬着的心一下落回胸口。

周围的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

秦晏望着江迟,欲言又止:“你居然宁可相信我是港/独分子.......”

都没怀疑过他不是季瑜。

江迟眼神清澈如明潭,透亮得一眼见底。

他重申自己的立场:“你要是分裂份子,我肯定跟你绝交。”

“我当然不是!”

秦晏完全放松下来,莞尔道:“第一次见你冷脸,还挺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