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这时候再说什么狠话,好像也没什么效果了。

但为了男人的尊严,江迟还是需要强调一遍:“秦晏,你以后不许再骗我,更不许算计我,否则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秦晏解释说:“我没有想要骗你,我担心你只喜欢主角受,不喜欢我。”

江迟轻声说:“没有。”

秦晏微微一晃。

他听懂了江迟的未尽之意,霎时间天高云阔,风语如歌。

今日芜川下了一场冬雪,可秦晏却终于敏锐的嗅到温暖的气息。

江迟动摇了。

这个认知让秦晏又欢喜又委屈。

真是奇怪,在江迟松口以前,秦晏明明斗志昂扬,胸有成竹,如同要拿下一个难啃的项目般,筹划了好几套方案等待实行。

他有十足的把握得到江迟。

然而江迟态度软化的过程远比秦晏想象的要快,这意味着江迟对他的喜欢和在乎,远超预计。

这明明是件应该开心的事,可秦晏却后知后觉,生出几分迟钝的委屈。

秦晏有些埋怨地想:你都这么喜欢我了,怎么还忍心让我等这么久。

坏蛋江迟。

秦晏眼眶微热,气冲冲地瞪着江迟。

那眸光明若天璇,乱星般颤抖。

江迟最看不得秦晏这个眼神。

秦晏这双冷清的凤眸里,总是该盛满骄傲与得意,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红着眼圈,波光涟涟,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江迟已经认命了,他不舍得让秦晏失望。

他心疼假扮成季瑜的秦晏,也同样心疼真正的秦晏。

这份痛意如此真实,令江迟无法继续回避他们间的感情。

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岁月匆匆,他好像不该留太多时间去蹉跎。

如果秦晏对江迟喜欢不能维持一生一世,那他现在耽搁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既然如此,他还在乎什么真假对错呢?

也许江迟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他早已视秦晏为唯一的归属。

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那是由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所构成的,只属于他们彼此的过往。

这些过去与秦晏的身份无关,与秦晏身后的权势与地位无关。

算了,我和他能计较什么呢?

秦晏什么都不懂。

江迟抬起手掌,捂住秦晏的眼睛,将秦晏搂进怀里。

秦晏的睫毛在江迟掌心一个劲儿得抖,像是蝴蝶翅膀,一下下煽在江迟心头,引动着灵魂深处的震颤。

江迟沉声问:“秦晏,你对我真的是爱情吗?”

秦晏神色平静,慢声道:“江迟,如果我不是爱上了你,那我一定是疯了。”

江迟松开捂着秦晏双眸的手,与秦晏近距离对望。

秦晏继续说:“江迟,我对你爱情的起源,比你想象中还要早,具体可追溯到7月15日,也就是你要救黄鼬的那一次。之前我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但我在查询爱情和友情的界限时,无意间读到了的一段话。”

江迟脉搏逐渐加快,他预感到秦晏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足以说服自己。

秦晏是个十足的理性主义者,不会搞错自己的感情,在说出口之前,一定已经自我论证过千次万次了。

“达·芬奇说,‘爱情可以把野蛮变成温顺,把理智变成疯狂,把谨慎变成轻率。1’”

秦晏坚定地注视江迟的眼眸:“现在,你还要怀疑我的感情吗?”

江迟身体发麻,好像触电了一样:“可你之前没有别的朋友,你也许......只把我当成一个玩伴,觉得我很好玩。”

秦晏神色宁和淡漠:“江迟,世界上有趣的灵魂千千万万,洪子宵也很好玩,季瑜也很好玩,但我只对你有非分之想。”

江迟眼神飘忽一瞬:“非分之想?”

秦晏探身,在江迟耳边轻声说:“我对你有了欲望,和你做朋友的时候没有,现在有了,这是玩伴吗?”

江迟侧头,刚想对秦晏说些什么。

他一歪头,秦晏的嘴唇正好落在他耳廓上。

江迟呼吸微窒,把想说的话全都忘了。

他耳朵热得快要烧起来,心跳颤抖着狂乱,山呼海啸般在江迟脑身体里疯鸣。

江迟心猿意马,躯体几乎封印不住灵魂。

几息过后,江迟勉强找回一丝理智:“可......你根本不是下面那个。”

秦晏说:“我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