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揉着下颌:“我以为我的眼睛才能看见稀世的宝贝,原来那宝贝早就名花有主了,你说我嫉不嫉妒?到底迟来了一步。”
牡丹的眼珠转动:“那少主可以把那宝贝抢过来呀,这有什么难的,我不信有人能抢得过少主。”
小侯爷看向牡丹,似乎在认真的寻思,然后他道:“虽然我觉得你说的话不错,只可惜……硬抢不得。”
牡丹思来想去:“少主说的宝贝,到底是哪一个?”
小侯爷嗤地笑了,嘴边的笑容绽放,眼神却落寞了下去。
正在此刻,突然听见外头喧哗之声,罗醉转头向外看去。
卫玉匆匆的出了船舱,才上岸。就听见远处仿佛有兵器响动。
驻足远望,果然看见十数丈开外,有几个人影缠斗在一起。
这会儿雪依旧在下,雪地里的身影逐渐清晰,隐隐约约是有五六个人围着一个猛攻,仿佛猎狗围住了一头孤狼。
卫玉看的疑惑,阿芒已经先说道:“几个人打一个算什么……”
正说着,那人身上已经挨了一刀,血泼洒在雪地上,那人就地一滚,慌张而逃。
其他几人却越发凶悍,步步杀招。
卫玉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会儿那几个人向此处靠近,被围攻的那人踉跄着连连后退,支撑不住,其他人一拥而上,眼见几把刀一起落下,阿芒冲上前喝道:“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下杀人吗?”
拿着兵器的那些人猛然停下,盯着阿芒叫道:“你是谁,是他的同伙么?”
阿芒道:“我是过路的,看不过眼而已,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公然杀人,难道不知有王法么?”
那些人盯着阿芒,依旧警惕,恶狠狠道:“这狗贼本就十恶不赦,我们不过是要他血债血偿,倘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就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块儿砍了。”
地上那人却声嘶力竭叫道:“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
“闭嘴!”其中有个飞起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
阿芒本来碍于卫玉的命令,不敢贸然动手,可听到这里又看他们欺人太甚,便怒吼一声:“就算他杀了人,也有县衙定罪,轮不到你们动用私刑!”
他一出手,顿时掀翻了前面两个想要行凶的,威风凛凛挡在那伤者跟前。
其他几人见状,厉声叫道:“你是哪里来的莽汉子,不知好歹,你敢得罪我们金龙帮,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又有人嚷道:“什么县衙定罪,县衙都已经张贴了他的缉拿榜文,就算我们砍了他的脑袋拿回去又能怎么样!”
被他们追杀的那人本来自以为必死,见阿芒出手,他眼中闪出一点希冀的光芒:“好汉,我不是……我没杀人……”
他捂着胸口,嘴角已经流出血来,却仍旧是叫道:“真的不是我……”
此时船上的袁执事跟平执事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看那些人来势汹汹,袁执事忙道:“卫巡检,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回船上去吧。”
平执事则看向卫玉的身后,小声问道:“那位姑娘是何人?”
原来在卫玉身后不远处,正是跟随小侯爷的牡丹,撑着伞站在风雪中。
卫玉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也看清地上受伤不轻的那人,见他浑身浴血,一身青袍几乎被血浸湿,卫玉看明白他身上的衣袍,惊问:“你是宜州府的差役吗?”
那人扭头,依稀瞧见有人在问自己,他便撑着回答道:“是,我正是宜州的衙差,我……”
阿芒才反应过来,对那些持刀人怒喝道:“你们好大胆子,敢杀公差?”
不料那些人毫无惧色,有人大声说道:“他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狼,杀了他还是轻的!你们最好别不知好歹多管闲事!”
这会儿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前方路上,又有一堆人奔向此处。
持刀那几人见状,越发冷笑,原来赶来的也同样是金龙帮的帮众,对他们而言自是如虎添翼,就算阿芒再勇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袁执事见势不妙,又劝卫玉:“卫巡检,我们人生地不熟,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别多管闲事。”
平执事却只顾看向卫玉身旁,原来是牡丹撑着伞,陪着小侯爷罗醉也走了过来。
小侯爷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戏谑的口吻:“怎么了卫兄,莫非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可惜看这情形,只靠你身边这位壮士只怕有些难啊。”
卫玉道:“罗小侯爷莫非是来看热闹的?”
罗醉一愣,继而笑:“嗯?你叫我什么?”
卫玉哼了声。
也没有必要再遮掩了,先前船上两人的一番话,罗醉旁敲侧击,摆明了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也知道了她口中的那位同伴就是宿九曜。
卫玉道:“镇远侯之子罗醉罗小侯爷,我应该没有认错吧。”
罗醉眼中带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那小侯爷又怎么知道卫玉的。”
他笑的如猫一般:“卫巡检大名鼎鼎,又是貌美如女子,气质风流洒脱独此一家,我一看就知。”
卫玉道:“那小侯爷也是不遑多让。”
两个人斗嘴的功夫,那些金龙帮的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人多势众,他们也越发气焰嚣张,竟形成半圈状,把他们几个人围拢在中间了。
阿芒并不惧怕,只如铁塔一样挡在卫玉身前。
袁执事跟平执事两个瑟瑟发抖,后悔方才竟然从船上下来了。
雪绵绵而落,扑在脸上有些冰凉。
河边那些船上的人,都看见此处一触即发,均都不敢高声。
金龙帮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念在你们是过路不知情的份上,快把那狗贼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
罗醉笑着对卫玉道:“卫巡检,不如交出去吧,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打不过。”
地上那伤者,脸色惨白,身子蜷缩成团,瑟瑟发抖,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卫玉道:“他若有罪,也是交给衙门查办。他若无罪,死在这里就是冤杀。”
罗醉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个人……”歪头打量卫玉骤然清冷的脸色:“哟,跟他倒是挺像的。”
卫玉淡淡道:“小侯爷这会儿走还来得及。”
罗醉长叹了声:“我倒是想走,可我要是不管你吧……那家伙以后知道了一定不会饶我。”
“嗯?”卫玉转头的功夫,罗醉已经迈步向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