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则被这话噎住了,觉得心里有几分生气。谢煊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是怪自己没把家里操持好不成?
她正欲说话,蒋姨娘此时又道:“妾身也知是自己的不是,因此妾身这里,倒是有两桩喜事,想要告诉郎君与夫人。”她微微含笑道,“一是二郎君之事,国子监的月末考核,他在律学中得了第一,司业说,他学问有成,今年秋闱便可下场了!”
谢煊一听,精神也为之一振。国子监并非任何士族子弟都能入内,是要经了选拔的,谢承廉不仅入了国子监,竟还能在考核中得了第一,这是何等的天分!大郎君谢承义已经为官,自然让他高兴
,倘若二郎君能金榜题名,就更让他欢喜了。他不由地问:“他这月给我来信,怎的没说这样的喜事?”她胡乱想的。那夜通判家被灭满门的事,后来她也听祖父提起过,赵瑾运的那些尸首,并非通判家的尸首,却不知他从哪里运的尸首,不想叫人发现,还差点将他们都灭了。
至于顾思鹤是在里面做什么,她就是真的不知了,她回了谢家,与顾思鹤这样的人物是云泥之别。顾思鹤当真会与她解释?谢昭宁并未指望过,只希望他拿了自己的簪子做抵押,不要随意示人就好了。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如今蒋家起复提前都是事实。
谢昭宁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她自重生以来,虽已将周围局势大改,许多事的发展与前世全然不同,可却并不曾遇着,这样的大事竟和前世不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在蒋家真正起复前,将蒋姨娘揭穿出来,将她斗下去,否则若是蒋家真正起复,再攀附上李家,便是谢家,也会被蒋家压在之下。到时候可就回天乏力了!
青坞和红螺见她面色实在难看,也心生紧张,青坞不由地问:“娘子,大夫人说了什么?”
谢昭宁轻轻出了口气,她将烛台移过来,将信纸点燃。去掉一个人,自然要先除其利爪,若是能削去蒋姨娘的管家权,那蒋姨娘在内宅,便不好行事了。蒋姨娘在家中,一是管着账设司那边的事,二是管着谢家其余的田产铺面,她道:“红螺,你替我做一件事,蒋姨娘回来了,父亲定是要将管家权再归还给她,你便替我多次去账设司查找,瞧瞧有没有她中饱私囊的证据——”
谢昭宁眼睛微眯,她知道,在蒋家没起复之前,蒋姨娘私下能如此强大,与她利用管家权牟利是有分不开的关系的。蒋姨娘利用管家权,一是中饱私囊,二是用谢家商铺账面上的钱放利,收获颇丰,这种事在谢家是绝对禁止的,倘若她能抓着蒋姨娘的把柄,自然能一举夺了她的管家权。不过蒋姨娘行事极小心,能不能抓到却是不知的。
红螺听了则有些犹豫,低声道:“娘子,这……即便是蒋姨娘当真中饱私囊,这账设司都是蒋姨娘的人,奴婢便是去,恐怕也查不到什么证据。反倒是……”反倒是打草惊蛇了。
谢昭宁却含笑看过来,红螺顿时不说话了,她能想到的道理,娘子定也早就想到过了,那么娘子究竟是何用意呢?她想起上次成功揭穿谢芷宁一事,不再多问,顿了顿行礼道:“奴婢马上就去!”
谢昭宁笑着收回目光,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设计在当中。至于蒋姨娘究竟要做什么,会不会做什么,便要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论如何,她的手段也决不会简单。
谢昭宁望向槅扇外沉沉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