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马鞭甩响的瞬间,马蹄踏碎了一地碎片。
“斯坦福团长大人,前方康斯坦察府外有支骑兵等着咱们!”副官哈尔斯攥着望远镜,镜筒在掌心磕出闷闷的响,可惜那破碎的镜片无法看清前方的具体情况。
斯坦福擦了擦头盔上的海盐,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准是菲洛斯将军派来迎咱们的——毕竟咱们刚从德鲁伊战区突围,也算是胜利了吧……”
话没说完就被海风呛得咳嗽,铠甲下的内衬还沾着未干的海水,沉甸甸地坠着。
“放慢马速,都给我把腰板挺直了!将军的欢迎仪式,咱得拿出海军骑士的气派来。”斯坦福低头扯了扯胸前的联盟徽章,白银锚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团长,不对劲儿!”哈尔斯忽然眯起眼,望远镜镜片反光映出一公里外的骑士。
铠甲颜色发暗,不像联盟军惯用的海蓝色,倒像是……“他们的甲胄样式……好像不是咱们海军骑士的规制。”
“别自己吓自己。”斯坦福挥了挥手,马刺轻磕马腹,战马踏过路边的蓟花。
“这儿可是康斯坦察府!海上联盟的中枢,帝国骑士团也驻着卫戍军,谁敢在这儿撒野?就算咱们刚吃了败仗……”话音未落,前方骑士的队形突然变了——原本松散的阵列像被无形的手捏紧,竟摆出了标准的包抄架势。
马蹄声越来越近,两百米距离时,两侧地平线突然涌出黑色的骑影,铁蹄踏碎的草屑混着尘土扬起来;
后方更是尘雾蔽日,隐约能看见长枪如林般晃动。
哈尔斯的手开始发抖,望远镜差点摔在地上:“团长!他们、他们把咱们围了!这是攻击队形!”
“荒唐!在康斯坦察城外被袭击?”斯坦福终于察觉不对,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石板路上刨出火星。
“快派传令兵!就说我们是联盟海军,让他们赶紧放下武器……”话没说完,就见前方一名骑士突然挽弓,羽箭划破空气的尖啸声里,派去报信的弟兄连人带马栽进尘埃,后背插满箭羽像只垂死的刺猬。
鲜血渗进石板缝的瞬间,斯坦福终于看清了对面的旗帜——不是联盟的蓝底白锚,而是帝国骑士团的金狮纹章!
银线绣的狮头在风里张牙舞爪,像极了此刻他狂跳的心脏。
“怎、怎么会……”斯坦福喉间发苦,铠甲下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帝国骑士团?咱们不是盟友么?难道……难道他们和海上联盟决裂了?”
四周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包围圈越缩越小。
有人开始扯战马的辔头想往后退,却撞见后方涌来的帝国骑兵——长枪尖抵着他们的后腰,像赶羊似的往中央挤。
斯坦福摸向腰间的佩剑,却发现掌心全是汗,剑柄滑得握不住。
斯坦福忽然想起出发前菲洛斯将军那句“放心去,康斯坦察是咱们的大后方”,此刻却觉得那句话像根刺,狠狠扎进了他灌满海水的脑子。
“团长!他们喊咱们放下武器!”哈尔斯的声音带着哭腔,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喝,混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斯坦福抬头望去,只见帝国骑士的指挥官摘了头盔,满脸络腮胡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杀意——就像他们刚才在海战里看见的,海盗联盟旗舰上那杆染血的黑旗。
风突然停了,蓟花的绒毛飘落在斯坦福满是盐渍的铠甲上。
斯坦福终于明白,所谓“大后方”从来不是港湾,而是猎人撒下的网——只不过此刻,他成了网里最肥的那条鱼。
“我们突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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