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鎏金般的第一缕阳光刚刺破墨色天幕,海盗联盟蓄谋已久的总攻便如海啸般轰然砸向矿业城。
连后方的预备役营地都腾起滚滚尘烟——菲洛斯将军连夜抽调的援军正顶着晨雾疾驰。
铠甲在微光里泛着冷冽的银芒,潮水般的攻势,让对手瞬间淹没在人浪之中。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地平线吞噬,外城已沦为焦土。
零星的爆炸声响彻废墟,像垂死者断断续续的喘息,再掀不起半分波澜。
高耸的城墙只剩断壁残垣,碎砖与木屑在夜风里打着旋儿,见证着防线的溃败。
此刻唯有内城核心区还在坚守,环形铁门在重锤下发出不堪负重的闷响,门沿的铆钉迸溅着火花,如同被围困的困兽在临死前的抽搐。
“牧奈团长!第三道铁门被改造人撞出裂痕了!墙基的石砖在崩落!”菲丽丝攥着染血的剑柄,声音混着硝烟的粗粝。
菲丽丝眼前的牧奈团长正扯下染血的绷带缠在掌心,发梢还滴着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水的液体,却在抬头时眼底燃起灼人的光:“把储备的星陨矿石搬去堵门!所有通道——封死!”
这话落地,周围的士兵们攥武器的手顿了顿。
他们都明白,堵死通道意味着切断了最后一条退路。
一旦敌人攀上城墙,内城便成了无处可逃的铁笼。
但没人反驳——外城的水泥厂早在午时就插上了海盗的骷髅旗。
破损的城墙再无修补的可能,每一道裂痕都是致命的伤口,淌着这座城的鲜血。
光照渐浓时,矿业城外三里的荒原忽然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铁蹄声如闷雷滚过,清一色的黑马骑兵列成楔形方阵,甲胄相撞的轻响里,每个人的眉骨都凝着霜雪般的冷意。
更令人屏息的是方阵两侧展开的旗帜——猩红底色上,奥斯曼帝国的双头鹰纹章在风里猎猎作响,银线绣就的羽翼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划破长夜。
“是帝国援军!”不知谁喊了一声,外城墙头的士兵们握紧武器的手终于有了温度。
而此刻,铁门后的撞击声还在继续,星陨矿石的蓝光在缝隙里明灭,像困兽最后的爪牙。
没人知道这场厮杀会在何时终结,但当帝国军旗的影子投上焦黑的城墙时,空气中的血腥味里。
终于泛起了一丝破局的希望或者绝望——就像夜幕最深时,总有人在等一颗星子,撕开沉沉的黑暗。
“援军?那不过是过来跟我们抢夺胜利果实的敌人罢了!矿业城——是我们的!”那带着无比嫉妒的嘶吼混着铁锈味的血沫从海盗喉间迸发,残缺的骷髅旗在断墙上晃得刺眼。
远处那些策马而来的骑士甲胄锃亮,却不知胸前绣着的双头鹰纹章,早已与海盗联盟的骷髅旗在暗夜里决裂。
他们只是被谎言捆上战场的棋子,以为驰援的是盟友,却不知踏入的是帝国与联盟早已布下的绞杀场。
原本帝国与联盟就没有给他们分享胜利果实的打算,现在菲洛斯更是只是让这些人出尽最后一丝血液,根本没有告诉他们帝国与联盟已经决裂。
大多数骑士还攥着出发时的命令,羊皮纸上“联合剿匪”的印泥尚未干透。
他们见过帝国边境的风雪,也饮过联盟港口的咸酒,以为自己是横跨海陆的荣光之师。
却在马蹄踏入废墟的瞬间,被城墙上飘来的血腥味劈头浇醒。
眼前举着骷髅旗的“盟友”,正在快速关闭城门,使用染血的弯刀防御各个城墙,而身后帝国军旗的猩红,不知何时已经染上肃杀的气氛。
“投石车发射!”阿尔法的命令裹挟着肃杀落地。
昨夜矮人部族与德鲁伊战队连夜驰援的马蹄声还在耳畔,此刻化作阿尔法掌心紧握的筹码。
当粗粝的石弹划破天际时,捆绑其上的亚麻条幅正猎猎展开:
帝国与联盟正式决裂,墙头草们必须在双头鹰与骷髅旗之间择路。
“联盟偷袭了帝国骑士团!联盟与帝国成为了敌人。”沙哑的嘶吼像把生锈的匕首,狠狠剜开凝固的空气。
握剑的指节泛白,有人盯着胸口鎏金的双头鹰纹章,又望向海盗旗上龇牙的骷髅。
那些曾在酒桶旁碰杯的“盟友”,此刻正举着染血的弯刀关闭城门抵御帝国的攻击;
而被称作“宿主”的帝国士兵,却在坍塌的城垣下外朝着城内抛射石弹与弓箭,还有代表选择的条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