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沉双眸顿时通红，平静的面容起起伏伏，喉间呜咽一声，泪水肆意滑落。

“叔叔，姐姐还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对她和她妈妈吗？”

“不会，不会……咳咳……”

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小月亮吓了一跳，她哭喊道：“叔叔，你怎么了？”

宫沉抚摸着她的脸蛋：“星星，我……也好想你们。”

“叔叔，叔叔！”

小月亮的声音越来越远。

周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全是来救人的。

宫沉也可以放心了，他的手从小月亮脸上渐渐滑落。

一直到傍晚，压在两人身上最后一根柱子被抬走。

小月亮蜷缩在宫沉身边十分安静。

而宫沉睁眼看着天空，仿佛只是在欣赏飘落的雪花。

但他身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住持见状，双手合十。

“从有到无，从无到有。”

宫沉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冰冷痛苦。

还有不可能反抗的无助。

他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沉，痛苦也在减弱，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沉得在快一点。

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宫沉。”

“爸爸。”

“宫沉，你又想骗我吗？你欠我那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放手？”

“爸爸，我们不是说好下周去游乐园吗？你说要送我一个神秘礼物，你又要失言了？”

宫沉身体停下，疼痛加倍，痛到他双手握紧，青筋暴起。

他不能死。

林知意和星星还在等他。

宫沉开始挣扎，但越想往上，就感觉身下有无数双手在拽着自己往下。

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李医生，心跳没了。”

“继续抢救！”

是李欢的声音。

他和宫沉从高中相识，一直是朋友。

李家出事后，李欢躲了他一阵子。

最后被他逮到，李欢别别扭扭说：“我家公司不行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是经商那块料，恐怕以后咱们身份也是天南地北，你就别跟着我跌份了。”

“跌份？你都这样还能往哪儿跌？还是说打算去抢银行了？再不济杀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