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官场上沉浮了十余载的人了,那眼风扫过去,是极具威势的:“旁人我奈何不得,要料理你小小施家倒也没什么难的!”
施杨氏一窒。
心知已是得罪了姚家,到了嘴边的话便有些犹豫了起来。
然而那双如厉鹫阴翳的目光射来,立时驱散了施杨氏的犹豫。
她的指凌厉的指向端坐不动的繁漪,“你们看她一脸的温顺,谁知暗地里的时候何等的阴险毒辣!流言若是假的,她为什么那么在意,坠崖生还却不会慕家?妻亡,男子续娶本嫁女乃是常事。文姑娘一向被闻国公夫人带在身边,众人误会文家有意将文姑娘许给侯爷也是正常。”
“她这个侯府的嫡长媳,难道不担心将来继室夫人再生下个嫡子么!今日一出算计若是成了,文家必得花去些时日才能选出合适的,届时侯府还不被他们夫妻把持住了!又让姚姑娘无声无息的死在外头,旁人自以为是文家算计,顺带着还挑拨了姚家和闻国公府的关系。这个女人心思且深着”
她的话越说越顺溜,可当得意的目光跌进一目似笑非笑时,身形狠狠一僵,便看着那双眸子慢慢沉落、沉落。
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扼住了呼吸,将她朝着那一泊如冥森冷里拖去,冷的浑身发痛,却无法动弹。
那颗坠落的金桔被炭火烘烤着,有清新刮辣之气落在鼻端,很是舒心,苏合香的香味在暖融里也尤显清甜如蜜,可两者混着一处却成了一股子刺激舌根儿的酸涩,徐缓的在空气里弥散来。
繁漪微微一笑:“施杨氏,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有一个很大的毛病?”
姜柔拿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施杨氏一眼:“即便文家有女嫁进姜家生下儿子,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文家女生了儿子,侯府就是他们文家说了算了?闻国公府空有个公爵的名头,在朝中占了几个大员?比得过如日中天的慕家?”
抬手比了比侯爷,“侯爷是征战沙场的武将,你当他是泥塑的摆设不成?还轮不到他文家在姜家门内指手画脚。能说出这一套毫无逻辑的话来,该说你无知,还是说你蠢?”
侯爷刚得了动静进来时还十分担心长子夫妇,可眼瞧着他们两一个赛一个的淡定,满屋子里帮手一大堆,便也只当是在看戏了。
乍以被点了名,还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十分配合的冷了脸色,目光如刀的撇过施杨氏。
卢大夫人身为一族宗妇,是最有资格发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