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瓘眨了眨眼睛。
周迟板着脸,“说出来的话,还能叫心里话?”
高瓘咧嘴一笑,倒是不理会周迟,自顾自说道:“当初是打定要在大霁那边求死的,我这前半生,只有游历世间的时候活得还算不错,做武平王的时候,身不由己,很累。只是为何最后改变主意了,你说那些话是其次,主要还是真正被那大霁皇帝一戟捅穿的时候,才算真正经历了一场生死,有些事情啊,平时想不明白,但要是死一次,就怎么都想得明白了。”
“至于你,最开始要把我这武道传给你,我是捏着鼻子认了而已,你不是武夫,但做人做事,我很喜欢,但还是可惜,你不是武夫啊。”
“之后不将你视作晚辈,是从那一夜你说要打碎那座大霁京师开始,真他娘的意气风发啊,是我高瓘这辈子想做,都好像没能做过的事情。”
“随心意而活,其实说着容易,做着太难。”
“而最后将你视作我高瓘的好朋友,是你和那女子还有刘符合伙做生意,那女子没有任何背景,你能让她占大头,并且跟刘符说,她的性命比生意更重要,这很了不起,没有多少人能这么做的,就连我高瓘也好,老哥哥也好,其实都会有一些算计在里面,如此来说,你才是真正的实在人。”
高瓘清了清嗓子,笑道:“总之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我高瓘能交下你这个朋友,很高兴,觉得真他娘的值得。”
周迟皱起眉头,半天没说话,等好不容易开口,只是说,“你再这么夸,我也最多能给你留十斤剑仙酿的。”
高瓘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无比爽朗。
于是周迟也跟着笑了起来。
之后高瓘和阮真人送着周迟下山,在山脚那边,两人都说了些送别言语,周迟回话之后,相约十年之后,再来天火山。
高瓘一脸无所谓,只是说自己至少是十年不会离开这座天火山的,阮真人便感慨道:“这样一来,高老弟这身子,不知道得虚成什么样了。”
高瓘一笑置之。
周迟问道:“十年之后,什么境界?”
高瓘想了想,说道:“顺利的话,归真吧?要是走狗屎运,登天也不是没可能。”
周迟嗯了一声。
“你小子十年后,不能登天了吧?”
高瓘眯着眼,“我还想到时候再揍你一顿呢。”
周迟只是说到时候看。
之后周迟再次向阮真人道谢。
阮真人笑着回礼。
一切该说的都说完了,周迟摆摆手,就此远行。
山脚这边,高瓘和阮真人并肩而立,看着那年轻剑修渐行渐远。
“老哥哥,真正看重他的,应该是他在东洲,还能自己走出一条不同于传统东洲剑修的路吧?这样的修士,很罕见的。”
高瓘笑着开口,点破阮真人心中所想。
阮真人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点头道:“自然如此,他若不困在东洲,有圣人气象的。”
高瓘啧啧道:“评价如此之高?”
阮真人微笑之后,说起一桩旧事。
当年自己还是少年的时候,的确是见过那位解大剑仙一面的,此刻的周迟,虽说不如那位大剑仙潇洒,但总觉得有几分相似。
要知道,那一日见过解大剑仙之后,阮真人可是向他的师父说过一句,早知道就去练剑了。
当然那个时候,自家师父也没惯着自己,直接便来了一顿老拳的。
高瓘忽然眨了眨眼睛,“看起来玉海真人真是不负自己那个罕见姓氏的。”
阮真人叹气不已。
高瓘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把那个字说出口。
赤洲这边,要是有人敢当着阮真人面叫他灯笼真人,都是要挨打的,那位玉海真人的真名要是有人当面提及,下场更惨。
更何况如今高瓘还在天火山,就更不敢说了。
但其实不少赤洲修士都知道,天火山上任山主玉海真人。
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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