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笑而不语,自劈好的木头块中挑出一个小的,拿起一旁的小刀,便开始专注地刻起来。
苏忘离不懂他要做什么,搂住阿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自从夏天过去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这还没到酉时,天际已经暗下去,吴婶和王大娘家点起门前的红灯笼,将景湛手中那刻出形状的竹蜻蜓给照亮。
将雕刻完的竹蜻蜓送给阿闻,小孩子最喜欢这些小玩意,拿到手道声谢,跑到一旁去玩。
“开饭啦!开饭啦!阿闻!一会再玩,忘离景湛,过来吃饭了。”吴婶便端盘子边喊道。
一家子虽然赚不上几个银子,但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日三餐,便是人间最乐之事。
“来啦!”景湛应声道,遂看向苏忘离,拉住他的手腕,见他没甩开,便欣喜若狂地将人拉过去。
阿闻手中紧紧捏住那只竹蜻蜓,稀世珍宝似的谁都碰不得。
大红灯笼下,两张小桌子拼在一起,围坐着一圈子的人,吴婶,吴家儿子儿媳,阿闻,王家夫妇,苏忘离和景湛,仿佛一大家子人,笑呵呵地吃饭聊天。
篱笆外站一青衣身影,而他身旁,是一绿色身影,柳彻寒看向不远处和和乐乐的一群人,一言不发,倒是勾阑长呼一口气,道:“不管何时,我都很羡慕他。”
柳彻寒自一圈人中一一看过,最后落在穿一身粗布麻衣的苏忘离上,缓缓瞥眼看向坐在他身旁的景湛,勾唇一笑,心中万般滋味,道一句:“谁不是呢?”
说罢转过身,眼中柔和消散,冷言道:“走吧,去找找柏霁霄那个畜生到底藏在哪。”
黑暗角落中两道身影消失,不知不觉。
吴家儿子忙活一天,眼见着快到中秋,特地进城买来两壶好酒,说是他们这里特有的果子酿,让苏忘离景湛二人尝尝。
两人恭敬不如从命,皆都倒上一碗一饮而尽,这酒果真是好酒,入口甘甜清香,醇厚却不太烈,隐约间散发出的果子香更是清爽。
许是今晚夜色朦胧月色皎洁明亮,又或是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饭心中欢喜,苏忘离一时间没忍住,多贪了两碗酒,同吴家儿子喝得酣畅淋漓。
这酒虽说入口不算太过浓烈,但后劲十足,没多久两壶全都下肚,吴家儿子直接醉晕过去,倒是苏忘离虽是也醉了,但没晕过去,而是呆愣愣地看一看对面晕过去的吴家儿子,缓缓地把握在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掂一掂身旁空荡荡的酒壶,发觉没酒了,也不吵嚷着要喝酒,而是把碗轻放在桌上,老老实实地坐好,也不吃菜,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