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说的不错,木头果然开不出花,我就不该心存奢望。无趣、无趣、无趣! !
我干瞪着眼生了会闷气,心里那股火才算熄了些,转念又想到,这尊大佛是我历经千辛万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回家供着的。
打又不舍得,骂又不忍心。
算了算了,还能如何呢?
何况,我都这么累了,他这样那样变着花招地摆弄我,总不能比我轻松罢?
我惯来会苦中作乐,变着法子安慰了自己一番,心里总算平衡了些,扭着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位置,闭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无甚梦魇,睡得很是安稳,等我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睡相不佳,像只逮住了猎物的八脚蜘蛛,张牙舞爪地将伏清死死裹在怀里。他应该是早醒了,却碍于姿势不得动弹,此时睁着眼,也不知是在看何处。
“早。”难得与他抵足而眠,我没舍得将他放开,只想将此刻温存留得再久一点。
“不早了。”他瞥我一眼,淡淡道,“你还要抱我到几时?”
又来了又来了。
我见不惯他过河拆桥的模样,偏要与他作对,两臂一伸,将他缠得更紧,脸跟着凑到他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放开你也成,真君快亲我一下。”
伏清皱起眉,欲言又止,我想都不必想,就明白他准是要训斥我了。
唉,他骂人的词汇实在匮乏,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知羞耻”和“岂有此理”,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新意了。我听都听腻了,他怎么就说不腻呢?
我觉得无趣,正想起身,却不料,颊边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跟蜻蜓点水似的,稍触即分,还未等我仔细回味,便已不复存在。
“满意了?”耳边传来清清泠泠地问语,像那碎冰在瓷碗里一撞,直把我撞了个心动神驰。
等意识回笼的时候,伏清早已脱离我的桎梏,衣冠穿戴得齐整,尤其是那身黑色大氅,简直焕然一新,没有丝毫脏污痕迹,半点也看不出昨夜在上面做过多少荒唐举措。
以往看见这身大氅,我只觉出了冷肃庄严,而今再看,却是……
伏清站在床边,低头看我,语气带上几分不悦:“还不起来?”
我晃晃脑袋,散去那些不着调的念头,跟着起了身,覆在我身上的被褥滑落下来,露出一身惨烈痕迹。
还未等我觉出羞愧,伏清已率先别过脸,将手上叠好的衣服扔给我,言简意赅地道:“穿上。”随后推门而出,身姿踉跄,如避洪水猛兽,挣扎不成,只能落荒而逃。
我见他离去,顾不上想太多,稍作打理了一番,见仪态并无不妥,便跟着追了出去。
伏清没走远,脚步很慢,我不过小跑了几步,就可与他并肩而行。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二人心照不宣地观赏了会楼阁,见气氛实在尴尬,我咬了咬牙,率先开口:“今日真君有什么安排?”
“问这个做什么?”
在去离火境前,我尚有一个心愿未了。
“真君若是无事,不如与我去一趟干桑。”我顿了顿,“去探望一位……我的故友。”
182.
到了干桑,远远便能望见门口杵着两个雷打不动的守卫,我眉心一跳,猛地停下脚步。
不能让这两个守卫瞧见我的样貌,若让他们去通风报信,又得招来静姝的纠缠。
我不想节外生枝。
扯了扯伏清的袖子,我低声问他:“真君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此地结界?”
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