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深处却是暗暗骂着温枝,认定对方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只是她全然忘记了,就在刚刚自己其实也曾心怀不轨,想要看着温枝在众人面前出丑。

温枝听了何伶儿这番话,不禁轻笑出声。她如何不知何伶儿的心思,这明摆着就是在暗讽她不守女子的本分,成天往外跑参加那些诗会嘛!不过,温枝可不是那种会默默忍受别人嘲讽的人,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她自然也要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只见温枝稍稍坐直了身子,轻启朱唇继续说道:“这作诗又有何难?但凡识得几个字,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吧。就拿我身边的立夏来说,别看她只是一个婢子,但作诗插花信手拈来。还有冬至那个丫头,虽说跟我的时间不长,可真要让她试试,指不定也作出来。”

说完,温枝还挑衅似的挑了挑眉,看向何伶儿,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身后正偷偷打瞌睡的冬至立马站直了身子,一脸迷茫地看向温枝。

谁?我?

“哦?竟只听闻立夏之能事,却未曾想您身旁的冬至也深藏不漏?”裴老夫人饶有兴致地开口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何伶儿一听这话,气得嘴巴都歪到一边去了。她自己苦思冥想半天都作不出一首诗来,可这温枝倒好,居然让一个婢女冬至来作诗!这岂不是明摆着嘲笑她连个婢子都比不上嘛!想到此处,何伶儿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一双美眸狠狠地瞪向冬至。

此刻,在场众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冬至身上。

冬至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炽热的视线,不由得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但面上仍强装镇定,不让他人瞧出半分怯意。

就在这时,只见温枝轻盈地侧过身子,脸上笑眯眯的,朝着冬至轻轻招了招手,柔声说道:“来吧冬至,且给何娘子好好露一手,打个样儿瞧瞧!”

冬至听到这话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只见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裙摆,款款上前几步,朝着对方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待站定之后,缓缓开口道: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冬至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早已经紧张的脚趾紧紧抠住地面。

天哪,这种场合下居然要吟诗,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