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有一个小小拐角,不过站在这就能看到,转过去就只有一张绣床,顶上垂下蓝色的帷幔,将里面遮住。
“玄诚道长,对我这闺房还满意吗?”
姬冰海后脚跟入,冷冷说道。
玄诚低头行礼:
“不敢,是贫道唐突了。”
他嘴上这样说,脚步却没动,眼神直往那张绣床瞟去。
姬冰海见了,脸色一变,寒声说道:
“玄诚道长在往哪看?我姬冰海清白女子,怎么可能将外人藏到自家榻上?你莫要欺人太甚!”
玄诚连忙行礼道歉:
“仙子误会了,贫道已看过此间,确实没有贼人踪迹。当然,贵商号和宗门一向友善,本来就不可能藏人,只是事关重大,必须要走这个流程而已,还望仙子恕罪……”
姬冰海哼了一声,眼神厌恶:
“看完了就走,青阳门今日之举,小女子记下了。”
玄诚脸色微变,正要继续赔礼解释,就见白掌柜已经拦住了他,示意他离开:
“道长,请吧。”
他万般无奈,只得打了个稽首,离开了此地。
白掌柜送完玄诚,又回到密室,对着姬冰海道:
“主上英明!将密室改成卧房,料定那玄诚不敢细查,如此急智,属下叹为观止。”
姬冰海一边收起那些小物件,一边淡淡道:
“这没什么,即使我不让他进来,他也不敢造次。只不过青阳门肯定是有金丹要来的,与其引起怀疑,引动金丹,还不如直接消除隐患。”
白掌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原来如此,主上真是深谋远虑,属下又长见识了!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若是那玄诚真的死皮赖脸,要一窥主上绣床,这该如何是好?”
他当然知道这几无可能,但聪明的下属,要学会在恰当的时机表现得不太聪明,以给主上展现英明的机会。
“这可能性极小,但确实也有。我自然是不想让他看的,故而摆出脸色来,但若是他真不要脸……”
姬冰海一抬手,直接将绣床抬起,几下就折叠缩小,成了一个提箱大小的方块,塞入了储物戒指。
这竟是一个巧夺天工的机关木床,方便得紧,适合她随身携带,在外时也可享受。
她看着趴在床底地上的陈长青,淡淡道:
“我也没说假话,怎可能让外人上我的床?”
绣床从外看去直接到底,没成想底下竟是中空,故而白掌柜刚也没看到陈长青。
此时的白掌柜,看着浑身是伤、生死不知还趴在地上的陈长青,那张一向善于拍马屁讨姬冰海欢心的巧嘴,竟破天荒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主上……英明!”
……
若有若无的馨香飘来,陈长青鼻子翕动,神思一清,渐渐醒转。
听到身周似有动静,他心思一动,没有睁眼,继续躺着,想先听清状况。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
陈长青咳了两声,只得睁眼看去,发现姬冰海正坐在茶几之旁,以手支颐,摆弄着一炉线香,歪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醒神的馨香便是那线香发出。
他撑起身子打量了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灵药仙丹的密室之中,躺在休憩的小榻之上。
他体内空虚,灵力仍是所剩无几,灵识也是疲惫不堪,看来并未昏睡太久;只是伤势都有好转,外伤皆有包扎,内伤稳定恢复,显然已经好好处理过,服了丹药。
他冲着姬冰海拱了拱手,哑着嗓子道:
“多谢仙子施救。”
姬冰海红唇一抿,脸色古怪,似在憋笑,然后又摆摆手道:
“老师客气了,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是冰海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