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白露”。

“白露,阴气渐重,凝而为露,故名白露。”

皇帝,将这天地间自然而然的“物哀”之理,扭曲成了一片足以溺毙神魂的、绝对的“悲伤之海”。

这里的“理”是:“万物皆有其悲,众生皆有其痛。沉溺于悲伤,即是存在的唯一意义。”

这股无孔不入的哀伤之力,比“处暑”的狂躁更加难以防御。

狂躁是烈火,尚可以理智之水去浇灭。

而哀伤是无形之水,它只会慢慢地渗透、浸润,直到将你整个人都变成它的一部分。

我的心中,那些早已被我用“克己复礼”压制下去的“愧疚”与“遗憾”再一次浮现。

我想起了我那未能尽孝送终的父母,想起了神都城下那些本不必战死的士兵,想起了季晨和阿奴那短暂而又炽热的生命。

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与悲伤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手中的春秋笔,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因为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沾染了无法挽回的悲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