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云层被撕得粉碎，露出后面扭曲变形的天幕。
咔嚓——
一道横贯天际的空间裂缝突然出现，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转眼间，整片天空就像被打碎的镜子，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从这些裂缝中渗出令人窒息的古老气息，那气息中蕴含着最原始的暴虐与毁灭。
卫湘的长裙在突然掀起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她眯起血眸，下意识靠近李令歌。
“他们在召唤上古神。”
“没想到，神庭还有这种手段，真是太妙了！”
李令歌注视着那个越来越亮的血色大阵，魔祖法相涌出的魔气更加浓郁。
他的铸神丹只差上古神的诅咒了，现在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血色大阵中央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漩涡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那声音像是千万条毒蛇在同时吐信，又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深渊中苏醒。
嘶——
一颗硕大的蛇头从漩涡中探出，足有山岳大小，漆黑的鳞片上布满血色纹路。
蛇瞳是纯粹的金色，竖瞳中倒映着世间万物，却又冷漠得不含任何感情。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当第八颗蛇头完全伸出时，整片天空都被这庞然大物占据。
八颗蛇头相互纠缠，喷吐着不同颜色的毒雾。
八岐大神的真身终于完全降临，那是一具巨大蛇躯，每一片鳞甲都铭刻着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蛇躯下半部分还隐藏在虚空漩涡中，但已经显露的部分就足以让任何神帝感到窒息。
轰——
八颗蛇头同时仰天嘶吼，恐怖的声浪化作实质性的冲击波横扫四方。
距离最近的十几位神帝直接被掀飞，大地上，数万座山峰在这一吼之下化为齑粉，无数江河瞬间蒸发。
紫霄神帝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对着李令歌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
“请大神诛杀此獠！”
八颗蛇头同时转动，十六只金色竖瞳锁定李令歌。
那一瞬间，连时空都仿佛凝固了。
卫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这是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这就是上古神的力量吗？”
卫湘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五百万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现在回想起来，哪怕当年她没有被神庭镇压，恐怕也无法成为神庭的主宰。
因为，她绝对不可能是上古神的对手。
见状，李令歌却笑了。
“不过是条长虫罢了。”
他身后的魔祖法相更加凝实，仿佛真正的罗睺现世，滔天魔气与八岐大神的凶威分庭抗礼。
八岐大神的八个蛇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八种截然不同但同样致命的本源之力在口中凝聚。
火焰、寒冰、雷霆、腐蚀、剧毒……
每一种力量都足以毁灭一方大世界，此刻八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混沌洪流直奔李令歌而来！
所过之处，空间不是碎裂，而是直接归于虚无。
时间在这道攻击面前都失去了意义，沿途的一切存在都被从根源上抹除。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李令歌立于虚空之中，衣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
他周身环绕的混沌神火忽明忽暗，每一次跳动都让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形。
八岐大神的八颗蛇头在空中疯狂舞动，喷吐着足以毁灭世界的本源之力。
但此刻，这些攻击在距离李令歌百丈之外就被无形的屏障挡下，化作漫天光雨消散。
“混沌为引，诅咒为媒！”
李令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八岐大神的嘶吼，回荡在整片天地之间。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灰蒙蒙的混沌之气浮现。
这缕气息看似微弱，却让所有注视它的人感到神魂刺痛。
混沌之气在李令歌掌心旋转，逐渐化作无数细密的符文。
这些符文古老而邪异，每一道都像是活物般扭曲蠕动。
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一张不断变化的咒网，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不祥气息。
李令歌的双眸彻底化作混沌之色，魔祖法相同时睁开血眸。
两者气息完美交融，一股超越时空的恐怖威压席卷八荒。
“以魔祖之名，弑神！”
随着最后一句咒言落下，李令歌掌心的诅咒符文骤然爆发，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灰色洪流。
这道洪流所过之处，空间不是碎裂，而是直接归于虚无，露出后面漆黑的混沌。
“混沌魔咒？！”
八岐大神的八颗蛇头同时发出尖锐的嘶鸣，十六只金色竖瞳中首次浮现出恐惧之色。
它疯狂扭动庞大的身躯，想要躲避这道诅咒，却发现无论如何移动，那道灰色洪流都如影随形。
轰！
诅咒洪流狠狠撞在八岐大神最中央的那颗蛇头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声轻微的破碎声。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的碎裂声从八岐大神体内传出，它那巨大蛇躯上，突然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痕。
这些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转眼间就遍布全身。
每一道裂痕中都渗出璀璨的神光，那是上古神的力量与生命力在快速流逝。
八岐大神的八颗蛇头同时僵住，十六只金色竖瞳剧烈收缩，倒映着李令歌那渺小却又如魔神般的身影。
“蝼蚁，竟能伤吾神格？！”
它的声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之音，而是带着一丝颤抖的嘶鸣。
它活了亿万载，自混沌初开时便已存在，即便是上古神战时期，也未曾有谁能真正威胁到它的神格！
神躯上裂痕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道裂痕都像是被某种至高法则强行撕开，根本无法愈合！
它体内的神力、神性、乃至最本源的神格，都在疯狂流逝！
“不！这不可能！”
它试图调动天地法则修复自身，可那些本该受它掌控的法则之力，此刻却像是畏惧什么一般，纷纷避开它的召唤！
“吾乃上古真神！岂会被区区蝼蚁——”
它的话还未说完，李令歌已经一步踏出，混沌魔气缠绕周身，双眸冰冷如渊。
“上古神？”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森寒。
“记住，我叫李令歌。”
八岐大神的蛇躯猛然一震，一头颗头颅突然炸裂！
金色的神血如暴雨般洒落，每一滴都蕴含着足以毁灭一方世界的恐怖能量，可此刻，这些神血却在混沌魔咒的侵蚀下迅速腐朽、蒸发！
“吾的神格，吾的力量……”
八岐大神剩下的七颗蛇头同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音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它活了无尽岁月，俯瞰万界，视众生如蝼蚁，可今日，它竟被一个它眼中的蝼蚁硬生生抹去了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