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
看见熟人士子,欧阳戎愈发沉默,记得当初这些士子们是跟着越子昂一起抗议闹事,眼下却为了租金担忧发愁,被生活狠狠毒打,不再付此前意气……
欧阳戎倾听,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伴东坡肉下酒、埋头猛干饭的好友……饭后,二人寒暄了会儿,欧阳戎没再逗留,携带一只空食盒,离开了院子。
“婶娘,东市猪肉都涨价了。”
甄淑媛见状,无奈叹气,这些日子,檀郎在家都是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是对她们又是有求必应的,也不嫌唠叨,十分顾家……众女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沉思状态,甚是心疼。
欧阳戎闻言,目光从院门外的寺内喧嚣声方向收回,他看了眼元怀民,默然不语。
本来欧阳戎还准备去一趟城郊的廉租房区,看望下黄飞鸿,可此刻已经全然没了心情……半个时辰后,他面色走神的返回槐叶巷宅邸,远远看到了门口徘徊等待的一袭红裳。
看来元怀民是真对浔阳官场毫不关心。
欧阳戎沉默,少顷摇了摇头,神色安静的卷起袖子,手拎两斤猪肉,走向后厨:“让他们中饭过来吧,下午我要去一趟星子坊,晚饭可能不回来吃了。”
而中间这段日子,城内明面上风平浪静,同时,也丝毫找不到林诚的身影。
一旁的胖屠户继续大倒苦水。
“所以檀郎,还有本王这个江南道督造使者,依旧是这次星子坊造像的主导!卫氏插手不了,无需担忧,城里局势还在咱们掌控之中。”
欧阳戎的脚步越来越快。
“欸,说真的,要是年轻气盛那会儿,我也去抗议,现在的话……还是干饭吧……算了,咱们别提这些伤心事了,吃饭重要。”元怀民表情洽淡,知足常乐,主打一個活在当下。
欧阳戎心不在焉的摆手。
闻言,他抬头看了眼甄淑媛。
直至离开,欧阳戎都不记得他后面说了什么,欧阳戎一路低头,似是陷入某种思索。
“去星子坊干嘛,你好不容易休沐日,不多在家里休息下。”甄淑媛神色好奇。
“也不是不租吧,但主持说,继续租倒也不是不行,但必须涨一波租金价钱,问了下,几乎翻了一番,也不知道这些秃驴哪来的底气,话说,难不成客舍的地里还能挖出金子?
“不过,今日又听寺主持说,这些客舍其实是准备卖给城里的一个大商会,他们好像正在高价收房,寺里很心动这笔横财,正在召集僧人商议,反正现在就算不卖,最后也要租金翻倍才行了,这些秃驴还叫苦,说什么寺里也没有余粮,让咱们读书人理解理解……”
欧阳戎突然的开口,让甄淑媛愣了下,下意识道:
“没事,付钱吧,就两斤,够吃了。”
谢令姜也在关注欧阳戎,不等离裹儿开口,她俏脸神色担心的唤了声:
“怎么不说话了。”
傍晚时分,星子坊承天寺,一间客舍内,元怀民打开了面前的食盒盖子,待嗅到香喷喷的葱花肉香,他眼冒金光道。
“还是良翰兄够义气!”
“出去走走,也是休息。”他说。
元怀民顿时怔住,旋即,他目涌晶莹泪花:
“良翰兄,伱真是……”
元怀民狂炫数口后,瞄了下对面欧阳戎的表情,只见他保持捧碗弯腰、手捏筷子的干饭姿势,嘟囔问:“良翰兄今日有心事?怎么有闲空下厨,还给我送菜。”
出来置购府上菜肉的叶薇睐、半细,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出声打扰,甚至在旁边悄悄话也没说。
半个时辰后,他们再度来到浔阳王府的某间书斋。
一顿狼吞虎咽。
<div class="contentadv"> “好好好,还是热乎的,良翰兄真乃吾之挚友。”他口齿含糊声音,却赞不绝口。
嗯,父、母、妹“混合三打”,欧阳戎只能表示默哀。
离闲用力点头,拍胸保证:
“当然准,有京城谢先生的信佐证。放心吧,檀郎,那次事后,相王府那边的消息,本王都很谨慎。”
欧阳戎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刚刚入喉的那一口茶有些烫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