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霄的声音打了个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刻的双手，已经陷入了颤抖。周阳的眼神微微收紧，握手成拳，骨节在血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白。他盯着禁咒碑的残骸，那血红的气流像是有意无意地扭曲着，竟隐隐汇聚成一张面目狰狞的巨大脸庞，仅一刹那间，那脸上的眼珠像活物一般骤然转动，直直盯向了结界中的两人。

凌霄呼吸猛然急促，他甚至不敢挪动视线，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周阳，它，它在看我们！这玩意能看人！？”他的腿几乎软得站不住，双手死死抓着结界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是天塌地裂。

“看人？”周阳的目光同样凝重，但却毫无一丝慌乱。“它不只是看，它在选。”他垂眸沉思了一瞬，嘴角却冷冷勾起了一抹近乎嘲讽的笑意，“不过，它选错了。”

凌霄猛然一怔，“选错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给凌霄更多时间思考，周阳猛地抬起手，一根指尖缓缓掐诀，那结界的光芒忽地一热，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能量。原本淡红的光晕瞬间化为炽色，竟反向将那巨大的血脸照得一片狰狞。

“别露出这种表情。”周阳声音沉稳，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冷锐。“它看透了结界的薄弱处，分明已经发现了你最深的恐惧。若再给它几秒，明白你胆怯的本源是什么，可就不只是看了。”

周阳的语气与动作间都透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凌霄虽然心中害怕，却咬牙狠狠呼了口气，站在那里不动声色。他意识到，在这片空间内，周阳才是那唯一掌控局势的关键。

结界范围的炽光持续扩大，仿佛燎原之火般从两人脚下蔓延到四周。禁咒碑残骸渗出的血红气流终于开始枯萎、散乱，而那巨脸的轮廓也渐渐瘫塌，露出了空洞的裂隙与恐惧般的挣扎，仿佛它也察觉到了结界之力的恐怖。

周阳的手指每一次掐动，都带起阵阵疾风般的法力波动，那结界的温度已然炙烤着脚下的土地，仿佛此处已化成了一片烈焰之域。就在血脸濒临崩溃之际，从禁咒碑的内部，一声低沉而空洞的啸音骤然响起。

“吼——”

凌霄立刻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这一声嚎叫仿佛插入灵魂的利刃，让他的脑海一片轰鸣。周阳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双手一搓，结界光芒瞬间暴涨，直接将禁咒碑彻底包围，同时将动荡的血红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