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志远的夸奖,王程鹏谦虚一笑:
“陶校长,你的评价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点。”
“至于你之前要留着我的字当墨宝的话更是别再提,哪能把我自己夸自己的话裱起来?”
经王程鹏“不经意间”的提醒,陶志远才想起之前自己还对王程鹏的字不以为然来着,当即便羞红了脸。
尤其是之前那看似是在夸张王程鹏的话,此时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陶志远脸上。
不过他的脸皮也是极厚,促狭一笑,便只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呵呵,王同志,你还是太过谦虚了一点。”
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这字哪能不裱起来,必须临摹下来,摆放在自己办公室的最中央。
王程鹏却是不知道陶志远的小心思,低头看了下表,发现时间已然不早,当即便催促了起来:
“字如何无关紧要,内容才是真正的核心。”
“时间有限,陶校长还是赶紧瞧瞧这份材料的内容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经王程鹏这一提醒,陶志远这才如梦初醒,想起现在可不是欣赏书法的时候,自己竟险些耽误了正事。
他赶忙扶了扶眼镜,认真研读起那份手写材料。
这一看却让他心头一震,暗道王程鹏写得漂亮的可不仅仅只有字,还有那字字珠玑的内容。
王程鹏手写的这份材料看似普通,字里行间,却处处体现着团结同志、共同进步的集体主义精神,又闪烁着又红又专的思想光辉。
最重要的是,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状元,他丝毫没有知识分子的架子,
反而用最朴实的语言,记录着这些年在地里田间的劳动实践,以及带领乡亲们发展生产的点滴。
那些被当做例子举出来的场景,既有对老农们耕作经验的虚心求教,又有对插队知青们手把手的农技指导,字字句句都透着工农结合的真诚。
陶志远仿佛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劳动模范,白天在田里躬身劳作,晚上在煤油灯下努力翻看书本,不断学习的身影。
这份材料不仅展现了王程鹏过硬的能力,更让陶志远感受到了他那颗扎根群众、服务人民的赤子之心。
看了一遍,陶志远还觉得有些不够,又重复看了两遍之后,这才合上了笔记本:
“王同志,难怪你能成为今年的高考状元,就这写材料的本事,就是我们学校那写了好多年材料的办公室主任都比不得。”
听着陶志远的夸赞,王程鹏却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不咸不淡的说:
“感谢陶校长的夸奖,就是不知道这份材料中的内容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我好一并修改了。”
听王程鹏又一次提起了修改的事情,饶是陶志远脸皮厚,此时也不得不因为不好意思而涨得通红。
这份材料实在是写的太好,至少从他的角度上来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完全就是可以直接发表的水平。
犹豫片刻,陶志远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王同志,这份材料写得非常漂亮,完全是可以上省报的水平。”
“只是有一点我觉得不太妥当,那就是关于这句话,我觉得还是去掉为好。”
说到这里,陶志远的手指指向了王程鹏所写的那句——
学习疲惫时,我习惯用大鹏白糖冲一杯糖水,那清甜的滋味,得自甜菜中的精华,总能让我重获精力,继续投入到学习之中。
这看似是王程鹏在分享学习方法,但是直觉告诉陶志远这段话并不简单,极有可能带着广告属性。
如此堂而皇之的打广告实在是容易让人觉得王程鹏的品格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高尚。
听着陶志远的话,王程鹏像是没听明白一般,说:
“这段话?我觉得摆放在这里非常妥当,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地方。”
多聪明的同志啊,咋在关键时刻犯了浑,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影响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还好,有我。
好不容易找到了点自我价值的陶志远当即便毫不留情的指了出来:
“王同志,你可能没这个意思,但是看到的人都会觉得你这是在为大鹏白糖打广告。”
“你得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事儿可做不得。”
说到这里,陶志远竟然满脸忐忑的看向了王程鹏,活像是在等待老师夸张的学生。
哪知道即便是被陶志远点了出来,王程鹏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更是直接坦荡的承认了下来,说:
“没错,我就是在为大鹏白糖打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