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速度极快，张九几乎是本能地挥臂格挡，在双方胳膊接触到的下一刻，木匠另一只拳头也已经打过来，张九只得一边后退，一边持续格挡。

黑暗之中，拳头与骨骼相互碰撞，张九的胳膊几乎陷入了短暂的麻木，不过颇有经验的他，知晓对方的状态也并没有好多少，连续挥拳耗费的体力决不会比他低，对方的空挡很快便会出现。

他的判断没有错，木匠的攻击在最后一拳打出之后，瞬时出现了空档期，张九当即抓住了机会，抬腿踢出，对方虽然听到了踢腿之声，但也只能堪堪抬臂阻挡，来不及进行躲避，强而有力的踢腿在踢中木匠的瞬间，便将他狠狠地踢到了土墙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而张九没有停顿，借着方才沉闷声响，于黑暗之中发起攻击，化拳为掌，宛如奔雷一般扫向木匠，木匠勉强挡住两下拳掌之后，抬腿蹬向了张九的腹部，所幸这一下他也只是胡乱蹬出，并没有多么精确，张九在感觉到的瞬间便已经收力退去，小腹处有着些许疼痛。

两人再度拉开距离，目光死死地盯着黑暗之中的对手。

经过这一来一往的交手，张九已经能够判断出这木匠的身手还算不错，远不是白日里那窝窝囊囊的状态，不过与前些日子张九所杀的仇人宋部相比还是差了些。

只不过此刻身处黑暗，而木匠似乎颇为适应这种黑暗，以至于即便身手比不过张九，却依然能够不落下风，此时张九方才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踢掉了对方手中的兵器，否则此刻自己怕不是已经伤痕累累。

虽然方才的交手时间并不长，但两人却都耗费了不少力气，此刻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不少，张九感觉到胳膊上的麻木渐渐散去，而木匠被方才那一脚踢得头脑昏沉也恢复了许多。

夜风突然呼啸起来，仿佛在催促两人的战斗，木匠也极为配合地再度冲了过来，有了方才的适应，两人在接触到的瞬间，便开始了拳掌交错。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似乎黑暗与幽邃已经无法阻挡他们的视线，嘭嘭嘭的拳头碰撞声在此处愈发密集，木匠极为疯癫，死缠着张九不放，而张九只能一再后退，偶尔侧身到墙边，木匠也紧追不舍，拳头砸在墙上，竟震出了不少尘土。

张九明白，对方绝不想放自己离去，但在黑暗之中他也没有把握能够顺利将对方杀死，而若是离开了黑暗，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便极有可能将他暴露，如今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木匠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目击者是谁，那么哪怕木匠留不住他，他也不用担心会节外生枝。

木匠终于也在疯狂追击之中力竭，粗重的呼吸声在此间巷弄之中传荡，张九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与腹部、肩膀等处极为疼痛，不过他判断对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双方交手依然不分胜负。

而张九此刻仍在思考应该如何脱身，两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挪步、试探，就在木匠恢复些许力气，准备再度出手之时，突然听到了巷弄之外杂乱的脚步声。

“方才是不是听到这里有什么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