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打量了方知寒一眼,咧嘴笑道:“小娃儿,听你脚步轻沉、呼吸有力,怕也是习武之人?你如今可是有二境?”
方知寒笑了笑,不疾不徐道:“自幼跟着家中长辈学拳练武,这是第一次下山行走江湖,还不知这境界如何划分。”
他言语诚恳,不似谎言。
大汉眉头一挑,眼神却没放松,语气变得不善:“不知境界?那你八成是从哪个乡野小国跑出来的?可偏偏你这口宝瓶洲的雅言倒说得极好……这可就奇了。”
话锋一转,他陡然逼近一步,猛地拔刀半尺,刀身泛起寒光,虎目圆睁,怒声道:“说!你是不是那披着人皮的鬼魅?!报上名来!我赵某人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这一下,房中气氛顿时凝固。
方知寒眉头微蹙,却未退半步。
他并未急于解释,只是随手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喉头微动。
张山一愣,立刻站起身,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隐隐有些焦急。
大汉赵某人愣了愣,似乎也被这动作打断了气势,盯着方知寒手中的酒葫芦咽了咽口水,忽然态度一变,脸皮一拉,嬉皮笑脸道:“嘿,小兄弟,只要你愿意请我喝一口,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你是鬼物又如何?但凡不当着我面作恶,我赵某人是个讲道理的人。”
方知寒淡淡摇头,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将葫芦重新挂好。
赵姓大汉叹息一声,作势掩面,苦笑不已:“你这小子,果真是油盐不进啊,忒狡猾,是怕我认你是邪道中人,故意激我拔刀,好趁机偷袭?啧啧,亏我赵某人一身正气,竟被你看作贼!”
道士张山连忙打圆场,赶紧搬了条椅子出来请他落座,道:“这位赵兄,在下张山,是龙虎山天师府旁支弟子,方才这位是我道门结义兄弟,出身正脉,不涉旁门,赵兄误会也属情理,不若入座共饮一杯,化解尴尬。”
赵姓大汉本就是醉意中人,闻言立刻收刀坐下,连连点头:“还是你这小道士会说话,那就喝上几杯,权作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