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望着她,眼里满是信任与宠溺。苏萤这才后知后觉,仿佛从认识杜衡的那一刻起,他便从未对她说过一个不字,从未。
“表兄可知,这许崇年和谁走得最近,抑或是同谁走得最远?”
大周的科考,可不是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便能拿下举子身份,身为解元的杜衡当然对时局有一定的了解。虽说守孝三年,闭门不出,然而有着席西岳这样交游广阔的师兄,孝期结束后的品文会,杜衡便已对这三年的朝局动向知晓了大概。
想起那日在许崇年府上遇到袁颂,更是对从前耳闻有了一定的印证,于是他道:“许崇年与内阁大学士袁之序私交甚笃。”
“袁之序?袁颂的伯父?”
杜衡拍了拍苏萤的手,点头道:“是,袁之序是圣上登基后,第一位钦点入阁的大学士,可谓是风头无两。倒从不曾传出有谁与他政见不合,相反甚得圣上看重。”
杜衡沉思片刻,又道:“若真要说朝中有谁不对付,那只有皇后与贵妃了。尤其在北地,皇后娘娘的亲弟镇北大将军裴远山与贵妃娘娘的父亲定远侯陆执共守边关。”
“两派不睦已久,却共同镇守北地,自然是非争端常起,但却总以北部蛮夷侵犯为借口遮掩。”
苏萤奇道:“一山不容二虎,圣上为何不二者选一?”
杜衡叹道:“圣上怎会不知?只是一边是他起势前的岳家,一边是助他攻城略地的岳家,撤回哪一家,便是宣告另一家赢了圣心。”
“可这圣心,却是这么容易便给得的吗?”
在圣上还是皇子之时,太后有意让他在太子登基之后,驻守北地,替其子守好门户。因此,在圣上十三岁时便被送至当年还是镇边都督的陆执麾下,从百户做起,磨打锤炼。陆都督有一子在京,倒是有个女儿从小养身边,二人青梅竹马,天长日久,自是生了情意。按照太后所设,圣上本就要取代陆执,镇守北部,自然这婚约也便顺理成章赐下。
再说说这兵部尚书之子裴远山,他从小习武,常年在京师营中效力。有一年,北地灾祸频繁,蛮夷无粮,便一次又一次侵袭北地。裴远山自请北上,被委任副将,助陆执与圣上一同抵抗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