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武庙十哲必须有军事理论贡献:李翊

建安十六年孟春,黄河尚未解冻,河南大地却已烽火连天。

夏侯惇亲率十万大军与刘备最后会战于官渡故地,连战七日,魏军大败。

其实这个战果,在开战之前双方都已经料到了。

自彭城一战过后,随着魏军的生力军被歼灭。

曹魏基本已经失去了和刘备争夺中原的实力。

这场官渡之战,不过是曹魏最后的挣扎罢了。

反正都是强拉的壮丁,带也带不走了,索性全部将之送上战场。

以此也能够大减河南人口。

间接地削弱河南的生产力,拖慢河南的恢复速度。

最后官渡大败,也在曹魏集团的预料之中。

这一日,残阳如血。

夏侯惇独目裹伤,引着万余残兵退至雒阳城下。

“开城门!”

曹洪在城下暴喝,声如雷霆。

城上守将司马懿见是自家兵马,急忙下令放下吊桥。

那败军入城时,旌旗残破,甲胄带血。

显然河南之战,已经挫光了他们最后的锐气。

夏侯惇径入府邸,立马召开了最高军事会议。

他独目灼灼,环视着在座诸将,沉声说道:

“诸位,此战之失,皆因我等轻敌所致。”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那齐军战力之强,实出意料。”

“不想齐人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其战力竟也悍匹如斯!”

此次中原大战,有数场都是纯绞肉战。

绞肉之战,那就是凭整体斗志、战力了。

魏军在拥有人数的优势的情况下,没能绞肉赢齐人。

这的确令人非常不甘心。

“如今河南既失,中原大势已去矣!“

夏侯惇满是不甘地宣布了这场战役的结果。

曹洪皱眉道:

“元让兄何必气馁,开战之前,魏公不也已经做好了丢失河南的准备了么?”

“河南虽失,可至少我们还有关中。”

“河南除强征之丁外,大部分民众皆已迁入关中。”

“只要再休整个三五年,我们未尝没有再与齐人一战的实力!”

“魏公也是这样想的。”

夏侯惇出声应和。

“……成都急报在此。”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魏公明令:务必死守关中,此乃我大魏最后根基!”

成都方面现在下达的最高指示,就是让夏侯惇等众务必守住关中。

西川虽然易守难攻,打进去不容易。

但打出去也同样不容易。

但要是有个关中作为缓冲,战略形势就会好很多。

就在众人商议着,如何做好抚定关中的工作时,忽有细作来报——

“李翊、刘备、关羽、陈登四路大军已在陈留集结,丝毫未有解散退让之意。“

“据细作探报,他们必是剑指关中!”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司马懿也同样一捋长须,幽幽说道:

“不止如此,据探报,并州马超、庞统所部近日频频调动,若与河南之敌合流……”

话未说完,郭淮猛然地起身:

“那就是五路大军齐发!即便韩遂将军率西凉军来援,也难挡其锋芒!”

“我军新败,兵无战心,如何能够御敌?”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这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许久,都未有人开口说话。

还是夏侯惇最后打破了沉寂。

“容我上书魏公,言明此事。”

“看魏公如何决断。”

夏侯惇欲哭无泪,此次中原大战的结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仅主力被打散,河南之地全丢,天子也没能抢到。

如今,居然可能连关中都保不住了。

夏侯惇是真没脸回西川去见曹操。

但到底是面对现实的。

成都曹操得夏侯惇书,其书略曰:

“臣惇顿首拜魏公麾下:”

“臣以驽钝,忝居方面,不能遏敌于外,致有陈、彭之败,罪当万死。”

“谨陈战况如左:”

“陈地会战,我军与齐主力鏖战旬日,初颇得势。”

“然贼将李翊诡计百出,暗遣奇兵袭我后路。”

“虽将士用命,终因粮道被断,不得不退。”

“天子车驾陷于乱军,此臣之第一大罪也。”

“彭城决战,臣亲率虎豹骑与关羽部激战,阵斩其偏将三员,夺旗十二面。”

“然贼众蚁聚,我援军未至,致中军溃败。”

“虽退守有序,然精锐折损过半,此臣之第二大罪也。”

“后有成皋、官渡等战,虽有小胜,然于大局无补。”

“今齐军气焰方张,非但未收兵休整,反在陈留增兵聚粮。”

“细作来报,刘备已与李翊、陈登、关羽部会盟,恐有西进之意。”

“我军自彭城败后,士卒亡散,新募者未经战阵。”

“以疲敝之师当新胜之锐,犹以卵击石也。”

“伏惟魏公明鉴:”

“若弃关中,可保西川根本,然恐天下震动。”

“若保关中,则请速调西川精兵,并徙民实边。”

“存亡大计,非臣所敢专决。”

“临表惶惧,伏候钧裁。”

“臣惇顿首再拜。”

“建安十六,年三月庚子。”

……

曹操得夏侯惇书,心情倍感沉重。

“……大耳啊大耳,你可真是让孤另眼相看。”

说着,曹操重重地将书信扔在了案上。

刘备的胃口也超出了曹操的预料。

原本以为齐国养精蓄锐这些年,打下一个河南就会满足。

没想到他们还想一并拿下关中。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河南都被曹魏霍霍干净了。

齐国肯定不甘心折腾下来,就得一个放血槽。

怎么着也得从关中抢回一些河南百姓才行。

“魏公,不如还是舍弃关中罢。”

程昱向曹操提出意见。

“如今西川刚刚抚定,不能抽调太多兵马出去。”

“万一最后仍旧未能保住关中,反而削弱西川实力。”

“实在得不偿失。”

曹操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难道孤辛辛苦苦建设的关中,就要这么让给刘备么?”

此前投入了那么多资源,西迁民众到关中去。

最后为了不留给刘备,那些基础设施、仓禀、农田啥的肯定是要焚毁的。

但不到迫不得已,曹操又岂愿真正将之摧毁掉?

“益州者,天府之土也。”

“高祖因之以成帝业。”

程昱忽然向曹操提及一件旧事。

“魏公可还记得,当年刘焉为何会来益州吗?”

曹操颔首,示意程昱说。

程昱便道:

“当年刘焉在京城时,侍中董扶曾私下里对刘焉说——”

“京都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

“故刘焉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于是朝廷便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受封为了阳城侯。”

曹操眉梢一扬,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仲德的意思是……?”

“如今刘焉、刘璋父子相继败亡,却未能成帝业。”

“西川之地最后却落入到了魏公手中,此非顺应天意乎?”

“西川就是明公的龙兴之地!”

唔!

一听这话,曹操顿时来了精神。

他心头怦怦直跳,程昱的话极大的提振了他的信心。

再联系董扶的谶言,难不成天命真在他老曹家?

“……呵,安敢望此。”

曹操嘴上说不敢想,但心头却燃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野心。

这种野心,是在经历过无数挫折后,扭曲产生的。

“好,就舍弃关中,保守西川!”

有了程昱的安慰,曹操重新振作。

眼下他已无心思关心关中如何如何了,只想着保存西川的实力。

于是当即作书回复夏侯惇,其书略曰:

“操白元让:”

“来书已悉,陈、彭之败,非卿之过。”

“胜负兵家常事,何须引咎?”

“今事已至此,当思良策,不必自损。”

“关中之地,虽为形胜,然齐军锋锐,兼有马超为援,恐难久持。”

“西川新定,诸夷未服,若轻调守军,恐生内变。”

“故予意已决:弃关中,保根本。”

“卿可尽收诸军,固守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