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问道:“十年都是只在大郭庄附近的镇子上演,那为啥今年就来了京城呢,京城不是想演就能演的吧,至少也要京衙和五城司同意才行吧?”
婶子啧啧两声,一副你是乡下人你不懂的模样,至于哪个乡下,京城以外都是乡下。
赵时晴早就习惯了,她已经尽力了,可是只要她一张口,京城人民还是能够准确无误地知道她是乡下人。
婶子秀了一把优越感,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可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看过的高跷,那宫里的贵人能不想看吗?皇后娘娘能不想看吗?肯定也想看啊,你说对不对?”
赵时晴连连点头:“对,对,太对了!”
婶子继续说道:“以前那些当官的也就算了,可如今四皇子到了礼部,他可是个大孝子,于是便亲自去了长寿宫,叩请了太上皇下旨,请了这高跷队来了京城,从今天开始,一直演到上元节,上元节那天,皇上和皇后也会来看,与民同乐呢。”
赵时晴恍然大悟,难怪忽然来了高跷队,原来是四皇子抖机伶。
四皇子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给自己换个娘了。
赵时晴对四皇子了解不多,唯二的两件事,一件是要害死萧真,结果把自己摔成了独领风骚的长短腿,还有一件就是在通安县埋下的那一箱兵器,破绽百出,想要陷害兄弟,结果自己反被禁足。
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滴水不漏的人,甚至还比不上三皇子。
他做得越多,漏洞便越多,被自家兄弟钻空子的机会也越多。
赵时晴隐隐觉得,又要有好戏看了。
就在她和婶子说话的当口,高跷队已经扭起来了。
别说,沾了仙气的高跷就是不一样。
梁地的高跷,扮演的都是哪吒闹海、白娘子和小青、猪八戒背媳妇、刘海戏金蝉,要么是民间故事,要么就是戏文里的人物。
可是这大郭庄的高跷队却不一样,来的是一群神仙。
张道陵七试赵升、吕洞宾黄粱梦断、壶公跳入壶中天、碧霞元君镇泰山,还有八仙过海、魏夫人升天。
梁地的道教气氛远不如京城,若不是旁边的围观百姓如数家珍,赵时晴还真认不全这些神仙。
总之,赵时晴大开眼界,不白来,真不白来。
来京城就是好啊,太长见识了,原来高跷还能这样演,就是不知道,这扮成神仙有没有讲究,万一神仙本人不同意,那是不是就不能演?
赵时晴决定了,如果有机会再见到赵行舟,一定要问一问。
高跷队中规中矩,没出纰漏,虽然是在大街上,可是全程都有五城司的人在维持秩序,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直到那些踩着高跷的神仙们,甩着宽大的袍袖走远了,围观的百姓仍然意犹未尽,如果不是有五城司的人,他们都想跟着一起走。
“不是一直演到上元节吗?那明天在哪里演啊?”
“还是今天这两处地方吗?京城里除了这两处,好像也没有其他地方更适合了吧?”
毕竟,能走高跷的地方,不仅要有开阔的场地,而且还要有人看。
偏僻的地方场地够大,可是却聚不起这么多的人。
这时,有人从五城司的官爷口中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明天还是这两处,连演三日!”
百姓们纷纷叫好,还没出正月,甚至还没到上元节呢,年还没有过完,别说开工干活的事,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只要家里没到掀不开锅的地步,过年就是吃喝玩乐。
“小姑娘,明天上午去魁星楼不?一起去?”
说话的是刚刚那位婶子,这婶子还挺喜欢赵时晴的,小姑娘虽然土里土气,可是挺乖巧的,上年纪的人都喜欢乖巧的小姑娘,不知道家里兄弟多不多,如果兄弟不多,倒是能娶进来做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