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大轮明王周至先!
“吼!”
一道低沉的怒吼声传来,周至先身体一颤,回头望去,又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山梁子内线出现了一排灵兽,一个个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有虎豹豺狼,还有大虫、野猪,一个个都如同巨灵神一般,俯视着他。
周至先心中一寒,再不敢停留,运起身法转眼消失无踪。
算了算了,还是低调为先……
……
三个月后,初雪降落。
灵圈内的气息愈发清新了,仿佛上下两界的壁垒又薄了几分,天地灵机滚滚而落。
李为舟并未吸纳多少,他的祖窍澄净无比,只待飞升灵界,接受灵池洗礼时再痛快爽一波……
“喵~~”
黑猫妖叫的声音越来越脆甜了,李为舟走近时,就见它正指着棋盘上连接成一条线的五颗黑子,胡须扬啊扬。
李为舟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厉害,又赢了!”
周月娘和旁边盘膝坐着的司徒晴月都笑了起来,周月娘问他道:“你来做什么?”
李为舟道:“我去一趟草原,赴一年前的约定。我速去速回。”
周月娘点点头,司徒晴月提醒了句:“小心大萨满。那也是想要强开天门的绝世人物。”
黑猫似乎是撇了撇嘴,“喵”了声,以示对这个“绝世人物”的不屑。
周月娘道:“你快去吧……对了,把锅子支起来,今天初雪,我们要吃锅子。再备上两坛老酒……”
李为舟唬了一跳,道:“可别再吃醉了,上回你们差点把食铁兽给烤了吃。”
“喵!”
黑猫不高兴了,它最爱吃老酒了。
李为舟嘿嘿一笑,没再啰嗦,给三个大小姐支起火锅,拿出两坛赤水河畔酿造的郎酒后,就离开了。
……
此去向东三千里,历经白毛风雪,天地极寒,李为舟终至青狐王帐所在之青丘。
赶到的这一天,难得艳阳万里。
正巧,有青狐部贵族正在举杯婚礼,举办祭火仪式。
作为青狐部的王,一年未见长高不少的拓跋云盛装出席,向火塘、天空和新人弹了弹奶,而后接受了新人的跪拜……
看来新人家族在青狐部的地位不低,不仅拓跋云出席了,拓跋图雅竟也在。
身披一件紫貂大氅,毛尖泛着银灰光泽,领口与袖口以玄狐尾毛镶边。
内搭一袭茜色织金锦袍,暗纹绣着展翅的海东青。
腰间缠三指宽的牛皮革带,其上错落缀着狼牙、铜铃与绿松石。
脚下是高筒马靴,靴面以猩红丝线绣着盘羊纹,靴口处露出一截玄色绑腿。
鬓边插着一支鹰骨发簪,簪头嵌着颗鸽血红宝石,应该就是他去岁送的那八个红宝石之一。
微抿的唇线,依旧是那副带着草原朔气的冷艳模样。
一年过去了,好似变化了一些,但又好似什么也没变。
不过,拓跋图雅的武功显然精进了许多,又或者,青狐部没人会这般放肆的凝望着她,所以很快,拓跋图雅微微蹙眉,看了过来。
待看到人群最后,那道身影时,她清寒凛冽的目光,也不禁微微一怔,似有稍许恍惚,所见如是梦中客……
直到那人笑着轻轻颔首致意……
拓跋图雅静静的看着他,见他披着一件银灰狐裘大氅裹身,像落了层细雪。内着墨色棉绸直裰,领缘绣着细巧的松针暗纹。羊脂玉簪束发,簪头沾了点碎雪。抬眼时,玉簪映着天光,眉眼弯处,倒比去岁冬日,又多了几分中原书生的文雅清润……
此时新人已是礼毕,她站起身,接受了新人家族的拜谢后,就那样一步步走下祭台,青狐部的臣民武士们纷纷避让,在她前行的方向,让出一条道来,直至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原人……
“李为舟!!”
无聊至极的拓跋云终于看到了李为舟的身影,整个人亢奋的一蹦老高,蹿下祭台,惹得青狐部诸多子民纷纷侧目。
拓跋图雅在距离李为舟五步远的位置顿住脚,两人对视稍许后,她回头看向弟弟。
拓跋云飞快赶至,哈哈大笑着冲到李为舟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李为舟,我的朋友,你居然真的来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男儿自当言而有信,一年没见,狮子王你更受子民们爱戴了。”
拓跋云飞速绷住脸,昂首挺胸道:“我已经成为真正的王了!”
李为舟呵呵一笑,看向拓跋图雅道:“公主安好?”
拓跋图雅点了点头,耳际悬着一对狼头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轻声道:“回王帐吧。”
拓跋云显然过了许久沉闷的日子,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回王帐!李为舟,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款待你!!”
李为舟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爬犁上的白口袋里,提出了两坛酒,对拓跋云道:“替我送给新人,祝福他们白头到老。”
拓跋云最喜欢的就是李为舟这股讲究劲儿,不仅李为舟有面子,他也跟着有体面。
接过两坛酒,送给新人家族后,叽里咕噜说了好大一通。
也不知他到底说的什么,反正一堆东胡人个个面露敬意,新人夫妇和他们的家人还对李为舟行了一礼。
李为舟笑呵呵的拱手还礼后,早有王帐武士牵了骏马过来,李为舟随拓跋姐弟一起返回了王帐。
……
几大捆不死草,各种香料、精美华贵的骨瓷套装、几副胭脂水粉,几匹绫罗绸缎以及一对上发条的机械八音盒……
将礼品展示完后,李为舟抖露了下空布袋,对拓跋云道:“这些都是送给你姐姐的礼物。”
拓跋云:“……”
将伸向八音盒的手缩了回来,眨着眼看李为舟。
李为舟笑眯眯道:“此去东南二百里,有一出海口。秋寒之时,我安排百宝楼伙计在那寻了一处宽绰的山洞,往里贮存了五千石粮食。这是山洞所在的地图,你看看,认不认得这是哪里?”
此言不仅让拓跋姐弟面色肃然,连账内的奴仆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拓跋云呆呆的看着李为舟手里拿出的图纸,拓跋图雅也看了过来,轻声道:“我认得这里,当真?”
按常理,她是不该相信的。
可是看着李为舟从一个不大的口袋里,掏出如此多东西后,她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大乾那边许多消息,也是能传过来的,譬如他和司徒晴月的事……
李为舟笑道:“安排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是为东胡王庭添堵,还是为了对他助益良多的石镜之故,他都愿意出手助力一番。
或许不能解决太大的问题,可只要能保证青狐部少饿死一些人,也算他的一份心意了。
拓跋图雅亲自去看粮食了,这批粮食如若是真的,那对青狐部太多人来说,可谓是绝处逢生,是救命稻草。
东胡王庭对青狐部的打压,远比李为舟想象的残酷。
整个青狐部,都是靠拓跋图雅在支撑着,但她毕竟只有一人,并且,也只是武宗……
东胡王最心爱的小王子在去年的马市大集上惨死,东胡王借机发作,将今年各部向王庭交的“阿勒巴”,也就是贡赋,翻了足足两倍。
众王帐敢怒不敢言,盖因这一代大萨满就出自王庭……
可交足了“阿勒巴”后,青狐部难免又要过一年饥荒的日子。
而五千石粮食,虽然无法供养青狐部太久,但省着点吃,却能让很多人,度过最艰难的极寒天气。
“李为舟,如果真的有五千石粮食,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阿干’了!”
拓跋图雅走后,拓跋云看着李为舟,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大声说道。
阿干,在东胡语中是兄长,还有姐夫的意思……
李为舟哈哈一笑,与拓跋云聊起了这一年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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