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去吧!”牛皋叫道,“虽然我没看到定安兄弟如何救我,可这一手想必也是消耗甚大,你只是受了伤,又没快死了,可不能这么无耻啊,老杨!”
杨再兴讪讪一笑,胸口郁闷难当,只得作罢。
这时,张宪笑道:“三凶可真是咱岳家军的天降福将啊。”
岳云接口道:“那可不,红袖姐带着我找到金军粮草,奶奶的,酒水肉类摆满了都!”
王贵道:“任剑神一剑斩了完颜决,我滴妈,这可不就相当于干死了金国二皇帝?”
众人大笑,牛皋叫道:“还有,还有!人家拉车的白毛驴,不!驴哥!驴哥一蹄子,把金兀术卵子给踢碎乎了!要不然,我还真气不死这狗鞑子呢!”
众人笑了一阵,杨再兴突然问道:“咱们,能跃马东京城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北方。
“可以,绝对可以!”牛皋突然大叫起来,“有岳帅,有三凶,有诸位,咱们一定可以光复河北,直捣黄龙!”
这话说得众人眼泪纵横,纷纷举起酒碗,大口喝酒,喝得兴致高了,纷纷放声歌唱:
“想我先英烈,纵马驱北胡。莽莽阴山下,灭种是匈奴!区区矮脚马,何能长驰逐?神州待红日,一扫冰雪途。”
歌声激昂,大有冲霄之势。
岳家军听了无不胸胆开张,神采飞扬,就在这时,一道高亢女声传来。
侧目一看,却是喝得满脸通红的红袖,站在草垛上,叉腰昂首,大声歌唱:
“锦绣沉沦,齐悲处,有人狂笑。看宝刀,双锋如雪,仇人多少?只手劈开生死路,大好山河一肩挑。幸此生,不负是奇儿,擎天啸!”
歌声传遍军营,众人热血沸腾,纷纷跟随跟唱,一时震荡风云,壮怀激烈。
就在众军士随着红袖高唱之际。
贾鲁河上,一艘大船缓缓驶来,一杆大旗,上有红色纱绣云纹飞虎旗,猎猎作响。
旗杆下,一众禁军持枪肃立,如阵云铁璧。
为首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
当昂扬的歌声传来,他的耳朵动了动,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那张飒白如同刷了大漆的苍老面容上,缓缓浮现无数沟壑。
他在笑。
笑得如同要吃鸡的狐狸。
又阴狠,又淡漠。
老太监淡淡地说道:“不过是打了场小小胜仗,竟如此沸反盈天,放浪形骸?”他叹了口气,摇头道,“果真是一群臭丘八,不敬尊上,不知进退。”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破了汴京城,斩了完颜宗弼,杀了完颜决呢!”
“真是不知所谓!”
这时,一个近侍上前接口:“公公所言极是,这岳飞不听调宣,真是取死有道。”
老太监冷笑道:“当年我干爹米公公曾说过一句话,杂家永记于心。”
“公公,却不知米苍穹米公公所言为何?”
老太监看着阴云密布的天际,悠然笑道:“人啊,得认命!”
“认命?”
“在你最辉煌的一瞬。”老太监有些怜悯地看向岳军大营,“下一刻,便是败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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