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
这门武学经过淮阴张侯的改良,一刀一剑都没了瑕疵,变得莫可抵御。
当年淮阴张侯使出这一套武功的时候。
他左手刀右手剑,刀剑互相变法,使得“风刀霜剑”更无瑕可袭,源源不绝。
如今刘嬉手里,虽然受限天资,只习得了“霜剑”之法,可他久在大内,多年请教大内高手,勤能补拙,倒是练成了一手阴寒疾速的快剑。
正所谓只要有足够好的环境,有够努力,便是头猪也可以起飞。
更何况刘嬉不仅不是猪,他还是极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睚眦必报之人。故而“霜剑”在他手里,更添了一抹怨毒之意。
一剑倏出。
大雪中,璀璨剑光却掩饰不住无穷的怨怼。
这股子极其恶毒的意味。
便是让血气阳刚的岳家军众人,也觉浑身冷飕飕,烦恶异常。
任韶扬首当其冲,又会是何种反应?
他不屑一笑,面对剑锋,并不后退反而向前走近两步,森然道:“跟我玩儿寒冰剑气?”
这“跟”字才一出口,袍袖中蓝光闪起,一口五尺长剑散发着寒气,几乎看不见影子,倏地反刺而出。
这一下快无可快,抑且如梦如幻,正是“遁幽剑”!
叮叮叮!
刘嬉哪见过如此快到心念都反应不过来的剑法?心中惊骇下,长剑斜着挑向来剑。
那知刚碰到对方剑身,自家长剑竟受了极大的震荡,在手中颤个不止。一股比万载寒冰还要冷的剑气袭身,登时眉毛都挂霜了。
他一惊之下,右腕内翻,长剑划个短弧,戳向任韶扬小腹。
刷地一声,长剑触及对面白袍时,竟然扑了空,任韶扬的身影同一时间消逝如幻影。
“坏了!”
刘嬉心中再度大骇,心知中计,急向后退,嗤嗤两声,胸口、肩膀尽皆开了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泼墨似的落在雪白的大地上。
“啊~!”
刘嬉状若疯虎一般疯狂出剑,“咻咻”剑光四射而出。
这时,任韶扬“呵”的一笑,轻轻让过剑锋,擒龙向左斜出,轻轻一挑。
刘嬉头上幞头飞上了天,一分为二。
老太监踉跄后退,满头白发披散,浑身鲜血淋漓,寒风吹来,布片如彩蝶般款款飘散。
比起刚刚的嚣张跋扈,此刻狼狈至极。
“公公!”众人无不惊呼。
刘嬉被近侍扶住,目眦欲裂地抬头看去。
却见任韶扬卓立原地,大雪飘落,遗世独立。
“漂亮!”牛皋等人轰然叫好,哈哈大笑。
刚刚这老太监嚣张至极,没想到在任韶扬手中,两剑就给干净利落地收拾了。
如果说一开始刘嬉的剑让人觉得阴狠毒辣,精妙少有,但对比任剑神的剑法,却是让不懂行的大老粗也明白。
同样用剑,可差距之大,比人和猪的差距还大!
“松手!”
刘嬉挣扎着挣开近侍的搀扶,咬牙切齿地掏出十二面金牌,对着众人一晃,厉喝道:“岳飞,你还是不是大宋将领?!”
岳帅面色沉重,抱拳半跪:“臣,忠心之志,日月可鉴!”
见此,众将士便是有再多不情愿,也得跪下。
他们纵然心中对皇帝有万分不满,但当真正面对这“如朕亲临”,象征皇权的金牌,也必须予以尊敬。
刘嬉冷冷一笑,视线扫过,但见满目尽是垂首的好汉子,心中扭曲的满足感得到极大的满足。
只是看到任韶扬三人不仅不跪,反而站得笔直的时候,面色陡然一沉,对着岳飞喝道:“岳飞,你知不知道此人是朝廷通缉的大逆?”
岳飞面色陡然煞白,低声道:“臣,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