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的码头,建了货场,还有一排排的店铺。
码头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远远望过去,天与海连接在了一起。
一片湛蓝,上有白云朵朵,下有浪花翻滚。
中间则会有海鸟时不时的掠过。
壮阔的海景,美丽而神秘。
还有一艘艘的帆船,让这幅画卷变得生动起来。
这处码头十分忙碌。
船只进进出出,各种货物在码头中转。
船夫们忙着搬运货物,补充供给。
商户们吆喝着、叫卖着。
虽是城外的码头,却像个集市般热热闹闹。
看到这般场景,王姮的心,愈发的欢快。
“我们的船队呢?”
她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鞭子,左顾右盼、四处搜寻。
“九娘!”
就在这时,喧闹的人群中,挤过来一个身着靛青色圆领襕衫的男子。
二三十岁的年纪,容貌普通,却尽显干练。
王姮凝神细看,这人有些熟悉。
“赵管事!”
这是她和阿棉组建的船队的管事。
是阿棉挑选,由她最终选定。
这几年,这位姓赵的管事,一直都在登州、胶州等处的码头工作。
他不负责出海,只负责码头、货场等管理事宜。
每个年节、生日等,赵管事还会代表船队,亲自去沂州给王姮、王棉两位东家送节礼。
大多时候,都是王棉招待。
但,偶尔兴致来了,王姮也会亲自召见。
虽然次数不多,却也是眼熟的人。
王姮认出了赵管事,想到自己即将能够登船,便无比的欢喜。
许是太兴奋、太期待了,素来敏锐的王姮,都忽略了赵管事那隐藏的一丝丝不自然。
“奴请九娘安!”
“九娘一路鞍马劳顿,着实辛苦,奴已经在一旁的客栈订了上房,先请九娘在客栈稍作歇息!”
赵管事恭敬的回禀着。
王姮一怔,“去客栈?”
不是直接上船吗?
“九娘,今日船队进行宝船日常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些许问题。”
“奴已经命人加急处理,却还需要些许时间。”
“九娘请放心,明日一早,我们就能出航!”
赵管事极力解释,并郑重保证:主子,就一晚!就在客栈住一晚!
过了今日,明日一早,您就能——
王姮绝美的面容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没了温度。
“明日一早?”
呵呵,大概没有明日一早喽。
她的心,微微收紧。
收回打量赵管事的目光,王姮看向了近在身侧的大海。
那么蓝,那么广阔。
海的那一边,就是阿棉所说的金银岛。
可惜了!
王姮垂下眼睑,默默的叹息着。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几个亲卫,早已疲累不堪。
若发生“争斗”,他们根本没有太大的战斗力。
至少跟某人比起来,他们绝不是对手。
唉!
就差一步!
……
“走吧,去客栈!”
王姮没了那股子激动,纤细柔美的身形都有些塌。
赵管事眸光闪烁,嘴唇蠕动着,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他躬身行礼,“是!请九娘随我来!”
一边说着,赵管事一边主动上前,为王姮引路。
绕过码头的出海口,来到一侧,便有一排房舍。
其中一间就是客栈。
赵管事停下来,跪在马前,以身为凳,服侍王姮下马。
王姮没了那股劲儿,也就重新变回娇气的模样。
大腿、手掌、腰背等等部位,或是火辣辣的疼,或是麻嗖嗖的酸胀,下马的时候,她都险些没有站稳。
还是一旁的亲卫,赶忙上前来搀扶。
但,莫名的,扶住王姮的亲卫,只觉得心下一紧,汗毛竖起,仿佛自己被什么可怖的怪物给盯住了。
硬着头皮,冒着冷汗,亲卫还是咬牙扶着王姮稳稳的落地。
待王姮站稳,亲卫快速的收回了手,并向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