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引动水流形成漩涡,将三具水魅尸的手臂生生绞断。
断肢漂浮间,她足尖蹬向潭底,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出水面。
半空之中,郭湘玉竹刀挽出九朵刀花,正是“水月镜花”的起手式。
刀光入水的瞬间,潭面突然泛起无数涟漪,每道涟漪中都映出她持刀的虚影。
水魅尸扑向虚影,却被真实刀光斩碎头颅。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时而旋身劈砍,竹刀带动水流形成半月形刃气;时而侧身点刺,刀尖在水中激起的涟漪如蛛网般困住敌人。
激战正酣时,莫千机的九节钢鞭裹着毒雾袭来。
郭湘玉瞳孔微缩,竹刀突然倒转,以刀背抵住礁石借力。
她玉腿绷直如弓弦,借着反作用力急速旋转,竹刀划出“风卷残云”的弧线。
水流在刀势牵引下形成水幕,将钢鞭的剧毒尽数挡下,还顺势卷走莫千机半截衣袖。
当“江天一色”的终极杀招施展时,郭湘玉的发丝在水中散开如墨。她竹刀高举过顶,自上而下划出笔直刀痕,整个寒潭的水流竟被这一刀牵引,形成巨大的锥形水刃。
水魅尸发出凄厉惨叫,被水刃绞成碎肉,血水在潭中晕开,宛如绽放的红梅。
追击莫千机时,她的竹刀更是精妙绝伦。
郭湘玉足尖踏水的同时,竹刀如灵蛇吐信,在空气中划出Z字形轨迹。
看似随意的挥砍,实则暗含“奇门八卦”的方位变化,每一刀都精准切断钢鞭的关节。
最后封住莫千机经脉时,竹刀鞘轻轻磕在对方手腕,她玉指如兰花绽放,瞬间点中七处要穴。
当激战结束,寒潭重归平静时,郭湘玉立于潭边甩动竹刀。
水珠如珍珠般从刀刃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她望着微微发颤的刀身,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任他邪术万千,终不敌我手中一竹一刀。”
暴雨如银蛇般疯狂击打着叛军大营的牛皮帐篷,帐外惊雷炸响,将杨应龙那张棱角分明却满布狰狞疤痕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他独眼闪烁着阴鸷的幽光,另一道深深的刀疤斜斜划过空荡的眼窝,宛如蜈蚣盘踞。
鹰钩鼻下的薄唇紧抿,不时因愤怒而微微抽搐,下巴上参差的络腮胡沾着暗红血渍,似是前些日子厮杀留下的痕迹。
他负手立于虎皮椅前,蟒纹大氅下摆沾满泥泞,随着动作沙沙作响,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刻着狰狞的鬼面图腾,随着呼吸微微震颤,隐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熏香混合的气息,三十六盏牛油烛在狂风中摇曳,烛泪顺着铜烛台蜿蜒而下,宛如凝固的血痕,更衬得他周身萦绕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石飞扬那小子,竟带着雄樱会弟子连破我七座关隘!真没想到,明军二十万大军还不如雄樱会三千弟子!诶!”杨应龙叹了口气,感慨了几句,突然转身,他脸上的疤痕随着动作扭曲,独眼迸发出噬人的凶光。
袖中暗藏的骨节鞭“啪”地甩在案几上,震得地图上的朱砂标记簌簌跳动,“郭敦仪的明军紧随其后,再这么下去,播州怕是守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左侧首位的黑袍人缓缓起身,兜帽下只露出半张布满蜈蚣状疤痕的脸——正是苗疆五毒教的副教主蓝沁儿。她娇笑着转动手中的玉镯,镯身镶嵌的毒蜘蛛眼珠泛着幽光:“杨帅何必忧心?我教的千蛛万毒手还未曾真正施展,只需在水源中下毒,保管让他们……咯咯……”
笑声戛然而止,只因杨应龙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扫来。
此刻他独眼圆睁,疤痕涨得发紫,脸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扭曲的青蛇。
“雕虫小技!”杨应龙冷哼一声,脸上的肌肉不住抖动,疤痕随着呼吸起伏,“石飞扬修炼明玉功,百毒不侵;郭湘玉的拈花指专破阴毒,你那毒术不过是白费力气。”
他踱步至地图前,脸上的狰狞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指尖重重戳在播州城的标记上,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迹,“我们需要的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杀招!”
这时,右侧走出一人,正是杨云枭。
他身披锁子黄金甲,狼牙双锤上还沾着前日战斗的血迹:“义父,孩儿愿率死士夜袭石飞扬驻地,定取他项上人头!”
少年的脸上满是狂傲与自信,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杨应龙抬头看向义子,独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面上的疤痕却依旧紧绷,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不可!”角落里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说话者是西域阴煞教的大祭司阎罗煞,他紫黑色的指甲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石飞扬身边高手如云,武当七子的天罡北斗阵、峨嵋苏清寒的金顶佛光,贸然夜袭只会损兵折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依我看,不如设下埋伏,引他们入瓮。”
杨应龙眉头紧皱,疤痕随着思索的动作扭曲成可怖的形状,独眼死死盯着沙盘,似要将敌人千刀万剐。杨应龙抚着下巴沉思片刻,脸上的疤痕突然随着笑容扭曲变形,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他忽然放声大笑:“好!就设下埋伏!不过,这埋伏得有些新意。”
他伸手一挥,几名亲兵抬着巨大的沙盘走进帐内。
沙盘上,六十四根铁签组成阴阳鱼图案,正是“玄铁八卦阵”的雏形。
此刻他独眼放光,疤痕因兴奋而微微发红,整个人散发着近乎癫狂的气息。
“你们看!”杨应龙抓起一把染成红色的细沙,洒在沙盘中央,脸上的狰狞愈发明显,疤痕仿佛都在随着话语跳动,“此阵以玄铁柱为基,刻满符咒,可引动天地邪力。一旦启动,毒烟、铁索、机关齐出,任他石飞扬有通天本领,也插翅难逃!”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独眼瞪得浑圆,脸上的疤痕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蓝沁儿凑上前,诡异的目光流转:“杨帅好计谋!只是……这阵的关键之处在哪里?若是被他们破了阵眼……”杨应龙猛地转头看向她,独眼闪过一抹凶光,疤痕因怒意而扭曲,吓得蓝沁儿不自觉后退半步。
“问得好!”杨应龙阴笑着指向沙盘中心,脸上的疤痕随着笑容显得更加可怖,“阵眼就在此处!由云枭亲自镇守,配以我新炼的血煞魔功,就算石飞扬能破阵,也要脱层皮!”
他转头望向杨云枭,独眼难得露出一丝柔和,可脸上的疤痕依旧透着狠厉,“云枭,你可敢接下这重任?若敢,就在第八座关隘前设伏,等着石飞扬和雄樱匪徒掉进巨坑里。”
杨云枭单膝跪地,锤柄重重砸在地上:“义父放心!孩儿定当死守阵眼,让他们有来无回!”
阎罗煞却皱起眉头:“杨帅,此阵虽强,但需大量玄铁与符咒,短期内……”
“这个无需你操心!”杨应龙大手一挥,脸上的疤痕随着动作剧烈抖动,独眼迸发出骇人的光芒,“我已派人去各地搜集材料,三日内必能完工。”
他扫视帐中众人,独眼如鹰隼般锐利,脸上的疤痕因杀意而狰狞扭曲,“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待石飞扬一死,明军没有主心骨,播州就是我们的了!”
帐外,暴雨愈发猛烈,闪电照亮了“玄铁八卦阵”的轮廓。
森冷的幽光中,杨应龙独眼凝视着黑暗,脸上的疤痕在雷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已能预见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
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低声自语:“石飞扬,这次看你还能逃过几劫……”
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帐内众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嗜血的期待。
当石飞扬率领雄樱群雄、武当七子、苏清寒、少林十八棍僧以及雄樱会的三千弟子行进到杨应龙的第八座关隘时,六十四根玄铁柱刻满扭曲符咒,如洪荒巨兽破土而出,组成阴阳鱼图案。
阵眼处,杨云枭身披锁子黄金甲,狼牙双锤吞吐着妖异黑芒,脸上尽是张狂之色:“石飞扬!今日这玄铁阵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任你有通天本领,也插翅难逃!”
话音未落,阵中机关轰鸣如雷。
玄铁柱顶端骤然喷射出猩红毒烟,那毒烟如活物般扭动,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化为黑水;地面轰然裂开无数缝隙,带着倒刺的铁索破空而出,铁索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的邪异真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
石飞扬神色冷峻,足尖轻点,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毒烟铁索之间。他运转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周身冰蓝真气翻涌,天霜刃挥出时,刀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裂声,铁索瞬间凝结成冰,“咔嚓咔嚓”的脆响中纷纷断裂。
郭湘玉手持竹刀紧随其后,美目紧紧盯着四周的异动。
她的刀光忽快忽慢,左刀劈出一招“雁落平沙”,刀势优雅却暗藏杀机;右刀砍出“风卷残云”,凌厉的刀风将毒烟都劈开一道缺口。
一枚淬毒暗器破空而来,她玉手轻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拈花指迸发阴柔劲气。
那暗器竟在空中猛地转向,倒射而回,精准地将一名偷袭的黑衣人贯胸而过,黑衣人瞪大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