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三根泛着乌光的指劲深深刺入廖培右肋。
这“壹阳指”带着独特的透骨寒劲,瞬间顺着血脉侵蚀廖培的五脏六腑。
廖培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右肋处的伤口皮肉外翻,宛如被猛兽利爪撕开的裂口,鲜血汩汩涌出,浸透了暗青色的劲装。
在风雪中,血雾蒸腾而起,与飘落的雪花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
剧烈的疼痛让廖培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混着雪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但这位老英雄岂是轻易言败之人?他强撑着用左手捂住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暗红血珠,滴落在脚下积雪上,将皑皑白雪染成狰狞的殷红。
“还、还没完!”廖培咬牙切齿,右拳虽因伤势发力不稳,却依旧强运内力,带着呼呼风声挥出。拳风所过之处,溅起的血滴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宛如一曲悲壮的战歌。
他每出一拳,都牵动着伤口,鲜血便流得更急,但眼中的斗志却愈发炽热。
段侉见状,冷笑一声:“你这老匹夫,不过是垂死挣扎!”
他双手连点,十余道指劲如暴雨般袭来。
廖培身形摇晃,却丝毫不退,通臂拳舞得密不透风,在漫天指劲中左支右绌。他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脚下的积雪也被染成一片血红,但依旧咬牙坚持,誓要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腊月的罡风卷着铁砂掠过飞马关,将漫天厮杀声碾成碎末。
吴混阳的“七十二手错骨分筋手”如青蛇出洞,十指关节发出诡异的咔嗒声响,每道掌影都裹挟着阴柔暗劲。列权的乾坤刀陡然出鞘,刀光如雪练横空,竟在暴雪中斩出丈许长的炽白轨迹。
“雕虫小技!”列权暴喝震落檐角冰棱,刀锋一转施出“乾坤一刀斩”。
刀气所至之处,地面轰然裂开三尺深壑,冻土混着积雪冲天而起。
吴混阳却似风中残叶般飘忽,双掌突然化作游鱼,顺着刀势缝隙疾探而入,瞬间扣住列权腕间“阳池”“外关”诸穴。
“乾坤刀再利,也割不断我这缕柔劲!”吴混阳狞笑时,指甲已掐入列权皮肉。
列权顿觉浑身经脉如遭万蚁噬咬,想要抽刀却发现双臂如坠千钧。随着几声脆响,腕骨在分筋错骨手的绞动下寸寸碎裂,乾坤刀“当啷”坠地,在雪地上溅起刺目血花。
吴混阳得势不饶人,靴底裹着十成内力踹出。
列权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后背撞在城墙上的刹那,青砖迸裂的碎屑与咳出的鲜血同时飞溅。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吴混阳已经欺近,染血的指尖泛着幽蓝——那是准备直取他咽喉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飞鹰神探”谢文背着石雄踏雪而来,天蚕丝网如银河倒卷,将吴混阳困在中央。
石雄虽年幼,手中白虹宝剑却舞得虎虎生风,剑锋直取对方下盘。“狗贼!伤我兄弟,纳命来!”谢文长剑横扫,剑气带着刺骨寒意。
吴混阳被困网中却不慌乱,分筋错骨手化作漫天掌影,竟将蚕丝网绞出无数破洞。
他狞笑反击:“乳臭小儿也敢螳臂当车?”
谢文冷哼一声,突然拎起网中之人腾空而起,借着“飞絮轻烟功”的巧劲,将吴混阳狠狠砸向城墙。“轰隆”巨响中,半面城墙轰然倒塌。
烟尘弥漫间,吴混阳口鼻溢血,却仍强撑着想要再战。
就在此时,一股雄浑掌力破空而至。
康复生双掌泛着青灰色光芒,正是武林绝学“化石神功”。
掌风未至,谢文已觉皮肤如被火燎,竟是传说中“劈空掌”的无上劲力!
“小心!”他不及多想,抛下天蚕丝网,带着石雄如惊鸿般急掠而起。
康复生的掌力擦着靴底扫过,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积雪瞬间化作齑粉。
石雄望着下方狼藉,握紧剑柄:“谢大哥,我们不能退!”
谢文却知此刻敌暗我明,低声道:“留得青山在……”
话音未落,吴混阳已从废墟中跃起,分筋错骨手裹挟着残垣断壁再度袭来。
谢文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趁着对方闪避之际,又甩下一张天蚕丝网,笼罩着列权,施展轻功,拎着列权,飘在半空之中,救下了列权一命。
康复生冷笑道:“雄樱会余孽,一个也别想逃!”飘身而起,凌空追向谢文。
但是,谢文的“飞絮轻烟功”独步天下,康复生只能在半空之中与谢文玩捉迷藏的游戏。
朔风卷着碎冰如万千钢针,将飞马关染成一片肃杀的银白。
肖玲玲的鸳鸯刀在夜色中翻飞,短刀如灵蛇吐信,长刀似惊鸿掠水,双刀合璧间竟在周身织就一片雪色刀幕。对面的乌钮身披玄铁软甲,拳风所过之处空气爆裂,积雪被震得凌空倒卷,显是将“七伤拳”练至化境。
“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就不怕反噬?”肖玲玲柳眉倒竖,双刀化作两道白虹直取咽喉。她素知此拳每发必伤己身,只盼以快打慢破其攻势。
乌钮却仰头狂笑,露出一口森白獠牙:“在这乱世,能拉你雄樱会陪葬,便是经脉尽断又何妨!”话音未落,七股不同颜色的劲气已在掌心凝成漩涡,赤色刚猛、青色阴柔、玄色内缩,竟是将“七伤拳”的七重劲力同时催发。
拳刀相撞的刹那,天地仿佛为之停滞。
肖玲玲顿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宛如山岳崩塌。
她强运内力,双刀舞出“鸳鸯戏水”的守势,却见乌钮拳劲陡然一变,一道阴柔劲力如毒蛇钻隙,穿透刀幕重重击在肩头。“啊!”肖玲玲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左肩瞬间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乌钮得势不饶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拳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雌儿,纳命来!”
肖玲玲咬牙举刀格挡,鸳鸯刀与拳劲相撞,迸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强大的反震力震得她虎口开裂,长刀险些脱手,右腕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兵器。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响。
石雄趴在谢文背上,手中毒角锥如流星赶月般射向乌钮后心。
乌钮冷笑一声,侧身避开要害,毒锥擦着耳畔飞过,在城墙上钻出寸许深的孔洞。
“小崽子也敢偷袭?”他反手一拳轰向谢文,拳风未至,谢文已施展“飞絮轻烟功”疾退三丈,雪地上只留下两道浅浅的足印。
肖玲玲趁机调息,瞥见乌钮额角渗出的冷汗,心中一动:“七伤拳果然开始反噬了!”
她银牙一咬,双刀突然弃守为攻,施展出鸳鸯刀法中的杀招“比翼连枝”。
长短双刀化作流光,一取上盘,一攻下路,逼得乌钮不得不回拳防御。
“找死!”乌钮怒吼,七伤拳再度全力轰出。
这一次,七股劲力如潮水般汹涌,竟在空中凝成实质的拳影。
肖玲玲只觉呼吸一滞,双刀相交架在胸前,却听“咔嚓”脆响,鸳鸯刀竟被拳劲震出蛛网般的裂痕。她胸前如遭重锤,喉头一甜,鲜血喷在刀身之上。
就在乌钮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时,谢文突然鬼魅般绕到他身后,长剑刺向其“大椎穴”。
乌钮仓促回防,拳风带起的罡气将谢文震退数步。
石雄趁机又是三枚毒角锥射出,乌钮左躲右闪,不停地怒吼一声,运转七伤拳,周身经脉凸起如小蛇:“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拳劲暴涨三倍,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积雪化作齑粉。肖玲玲、谢文、石雄三人互视一眼,同时施展轻功飞退。
“轰隆!”乌钮的拳劲轰在空处,地面炸开一个丈许深的大坑。
朔风卷着铁腥味的雪粒,将飞马关浸染成一片血色修罗场。
吴忠双掌翻飞,“伏魔神掌”裹挟着“六合真经”的雄浑内力,每一击都带起丈许高的气浪。对面乌馎七柄长剑凌空飞旋,“七巧锁心剑”阵如银蛇狂舞,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大网。
“就凭你这剑阵,也想困我?”吴忠暴喝一声,掌风如开山巨斧,硬生生劈开一道剑网缺口。
乌馎冷笑,七剑陡然变阵,剑尖吞吐着幽蓝剑芒:“试试便知!”
刹那间,七道剑气如灵蛇出洞,直取吴忠周身大穴。
与此同时,雄樱会三千弟子结成“苗刀破甲十七式”战阵。
这战阵乃巾帼英雄戚美珍所创,专破重甲,此刻三千把苗刀同时出鞘,刀光映雪,寒气彻骨。“杀!”随着一声令下,战阵如绞肉机般转动,苗刀翻飞间,带起阵阵血雨腥风。
锦衣卫的绣春刀阵也不含糊,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中,刀光如林,密不透风。
但雄樱会弟子的苗刀刁钻狠辣,专攻下盘,往往能在敌人刀未及身时,先将其双腿斩断。